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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詳考實證皖南事變始末因由的佳作
作者:徐洪章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14-05-21 瀏覽次數:7833
中央文獻出版社最近推出由安徽省新四軍歷史研究會編撰出版的《茂林悲歌》一書,該書采國共兩黨兩軍之言、集百家眾口之議,廣征博引、反復斟酌,史料翔實、考證嚴密,不夸大妄言、無附會穿鑿,言之有據、擲地有聲,完整真實地再現了皖南事變全景。
中央文獻出版社最近推出由安徽省新四軍歷史研究會編撰出版的《茂林悲歌》一書,該書采國共兩黨兩軍之言、集百家眾口之議,廣征博引、反復斟酌,史料翔實、考證嚴密,不夸大妄言、無附會穿鑿,言之有據、擲地有聲,完整真實地再現了皖南事變全景。
正本清源析事變原因
《茂林悲歌》一書開宗明義,皖南事變70年來,圍繞對這一歷史事件的研究,不斷有新作出現,對事變的前因、過程和后果有的敘述不全、不細,甚至有所偏頗。為更好展示歷史真相,該書用事實“撥亂反正”,對皖南事變的起因、發展進行了全方位的深度解析。
遠因。國共兩黨從成立起就是兩個根本不同性質的政黨,階級利益不同,理想信念各異。兩次國共合作都是在國難當頭,面臨亡國滅種的危急時刻。孫中山領導的第一次國共合作,任務是反帝反封建和打倒軍閥,取得了北伐戰爭的勝利。1927年上海四一二大屠殺,竊取革命大權的蔣介石,發動“清黨”,從那時起,蔣介石把消滅共產黨作為己任。第二次國共合作,日本全面侵略中國的危險已迫在眉睫。1936年的西安事變,奉行“攘外必先安內”政策的蔣介石被張學良、楊虎城扣押,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答應停止“剿共”。但他內心一直暗藏玄機,企圖在“合作”名義下,把圍剿10年不能消滅的紅軍操縱在自己手里,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
近因。1939年1月召開的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提出了“防共、溶共政策”,成為積極反共的轉折點。由國共兩黨合作抗戰逆向發展為消極抗戰、積極反共,繼而制造一系列摩擦。特別是第一次反共高潮被擊退后,在華北占不到便宜的蔣介石,便把反共重心移向華中。蔣介石曾催令新四軍長江以北部隊南調,伺機聚殲。其陰謀雖然沒有得逞,但摩擦步步升級。南調不成,北移也要消滅新四軍。也就是在這時,蔣介石指令顧祝同布置重兵監視駐皖南的新四軍軍部和部隊,準備制裁。
直接原因。1940年10月初的黃橋戰役,是新四軍華中抗戰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反頑戰斗,這是在反摩擦中為了生存和抗日被“逼上梁山”的無奈之舉。黃橋戰役后,陳毅馬上意識到國民黨會報復,地點在皖南的可能性最大,“因為那里敵強我弱”。蔣介石對韓德勤部在黃橋被擊敗惱羞成怒,先是責成第十戰區副司令長官王懋功到顧祝同那里去布置皖南事變,緊接著又分別于10月19日和12月8日發出“皓電”和“齊電”,對八路軍、新四軍極盡誣蔑之能事,并限令在一個月內全部開到黃河以北。值得一提的是,“齊電”發出的第二天,蔣介石即簽發手令,限江南新四軍于1940年12月31日以前從銅、繁直接開赴長江以北地區。這無疑是發出的皖南事變信號。《茂林悲歌》把皖南事變放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進行考證,始末根由一目了然。
詳考實證明事變曲直
消滅皖南新四軍,蔣介石國民黨頑固派蓄謀已久,這是《茂林悲歌》詳考實證得出的正確歷史結論。70年了,皖南事變的煙云早已散盡,是非曲直也早有評判。但是,正像《茂林悲歌》所指出的,隨著歷史檔案解密,海峽兩岸學者對皖南事變的熱議興致不減,更有鼓噪“文化臺獨”者,演繹歷史、顛倒黑白。鑒于此,《茂林悲歌》對皖南事變中那些至今爭論不休的恩恩怨怨,按照歷史的本來面目去還原歷史,澄清和糾正對歷史的一些謬說,讓廣大讀者特別是青年朋友,了解中國近、現代史中那段真實歷史。
“叛變”。皖南事變,蔣介石稱為“處置新四軍事件”,發布命令稱新四軍為“叛軍”,取消新四軍番號,宣布將葉挺交軍法審判。某些學者亦以此為依據定性皖南事變。臺灣的嚴錦先生竟以“皖南新四軍叛變事件之經過”作為文章的題目,一再重復蔣介石“新四軍不服從軍令、政令”的老調。《茂林悲歌》問嚴先生,一不投日寇、二沒當漢奸,說新四軍叛變,叛變到哪里去了呢?該書提醒嚴錦先生,國共兩黨合作抗日是平等關系,不是上下級關系,紅軍接受改制改編不是向國民黨投誠,不存在誰執行誰的軍令、政令問題。不團結即無抗戰,抗戰才是共同遵守的鐵的原則。
“不服從命令”。皖南事變剛一結束,國民黨當局便于1941年1月17日下令解散“不服從命令”的新四軍。用蔣介石的話說“這純然是為了整飭軍紀”。《茂林悲歌》列舉事實指出,蔣介石的所謂“不服從命令”是借口,深層次的原因是取消共產黨,是他“一個領袖、一個主義、一個黨”的獨裁夢想在作祟。正像他在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上所公開宣布的:“現在要溶共——不是容共。它如能取消共產主義,我們就容納它。”蔣不僅有言,而且有行:從1939年10月起,停發新四軍的軍費;從1940年10月起,停發八路軍的軍費。蔣介石擺出“家長”的姿態要對共產黨“管束”、“整飭”,只能遺笑世人。實際上,中國共產黨尊蔣介石為抗日領袖,完全是從團結抗日的大局出發。對國民黨頑固派制造摩擦、消極抗日,不僅不執行,還要堅決抵制和斗爭。歷史證明,新四軍不僅在敵后抗戰中堅決執行了上級賦予的命令,而且在奉命北移的行動中也絲毫沒有違反上級的命令。皖南事變后,陳毅曾以奉命北移“三鐵證”怒揭頑固派所謂新四軍“不執行命令”的謊言。用陳毅的話說:“反共派讓先頭部隊北行,布置陷阱,以待第三批而全力襲擊之”,這就是頑固派所謂新四軍“不執行命令”謊言背后的真相。
“南竄”。戰云密布的事變前夜,皖南風傳著新四軍將要“南竄”、實行“三山計劃”的謠言。用蔣介石的話說:“這次命令要他北上,移駐指定地區抗戰,他偏按兵不動,到了最后期限已過,他還要自由向南行動,…所以我們要執行軍紀,將他全部解散。”據考證,確定北移的皖南新四軍,當時有三條路線可供選擇,葉挺、項英都曾向國民黨第三戰區請示和商量過,也都得到允諾。但是,國民黨為了消滅皖南新四軍,不斷在北移路線上制造麻煩。先是將北線、東線故意泄露給敵軍,企圖借日偽軍之手消滅北移渡江的新四軍;再是加強江北岸國民黨李品仙部的防守,形成與日偽軍夾擊新四軍皖南部隊渡江之勢。這樣,只剩下迂回蘇南再北移渡江的“南線”一條路。不是像蔣介石說的“還要自由向南行動”,而是正一步步落入其圈套。到1940年12月底,在皖南新四軍北移必經的“南線”上,布成了由上官云相親自指揮的共七個師又一個旅的八萬余兵力的“口袋陣”。其實,關于“南竄”的謠言并不難識破,且不說走哪條線事先都經過商定,謠言制造者們忘記了一個事實,已經有了三年基礎而且根子深扎人民群眾中的皖南新四軍,還需要“南竄”再回到打過游擊的“三山”重建根據地嗎?
“先開第一槍”。“先”和“后”一字之別,但卻關系到皖南事變的性質,先開槍者進攻,后開槍者自衛。皖南事變的制造者們,一口咬定新四軍先開槍。《茂林悲歌》查證確認,皖南新四軍沿事先報告國共雙方同意的“迂回”南線北移,因遭圍堵方知身陷重圍。到達茂林后,葉、項軍長等經研究決定,友軍不開槍,則新四軍決不開槍。循此方針,由百姓帶路鉆友軍包圍網之空隙進發。1941年1月5日下午,友軍在高嶺附近向新四軍開槍射擊,當時新四軍并未回擊。次日拂曉,雙方在茂林丕嶺發生戰斗,打響了皖南事變的第一槍。為避免發生誤會,葉挺于當日特向前來圍剿的國軍第四十師師長方日英寫信,懇請“推讓道之高風”,準于新四軍通過。“迂回”走南線是為避免摩擦,決定不先開槍是為減少摩擦,懇請“推讓道之高風”是為制止摩擦,其誠意上蒼可鑒!誰先開第一槍,歷史已經作證,友軍力量比自己大七八倍,還有困頓深山主動招引虎狼撲食的嗎!
掃描全景繪悲壯畫卷
《茂林悲歌》是發生在皖南茂林的悲劇壯歌,既包涵著“緬懷英烈于往昔”的巨大悲痛,又蘊藏著“激勵風發于未來”的無比力量。
《悲歌》是一部悲壯史詩。該書開卷如泣如訴地告訴我們,發生在70年前的皖南事變,是一樁江南一葉的千古奇冤,是一段天地同悲、草木含恨的血雨故事,是一曲親痛仇快的腥風悲歌,是一幕骨肉相殘的人間慘劇。“悲”和“壯”像一條紅線貫穿全書始終,似一幅動漫在腦際胸海翻卷激蕩。說它“悲”,首先它是一幕悲劇。蔣介石國民黨麇集八萬余裝備精良的軍隊,堵截圍剿奉命北移的9000多皖南新四軍將士,制造了慘絕人寰的“千古奇冤”。其次,皖南事變舉世悲憤。黎庶百姓、愛國人士、海外僑胞、社團組織,憤怒聲討蔣介石國民黨犯下的滔天罪行,口誅筆伐滿宇內,輿論譴責遍海外。再是,皖南事變是蔣介石國民黨的悲哀。皖南事變后,令蔣介石始料不及的是,在他宣布撤銷新四軍番號之后,一個由中共中央任命人選、完全脫離了國民黨當局羈絆的新軍部很快在鹽城重建。而且,一下子由國民黨承認的四個支隊擴大為七個師,在敵后自由馳騁,一直到抗戰勝利。蔣介石消滅新四軍的妄想,最終成為整個國民黨的恥辱和悲哀。
說它“壯”,首先是說新四軍奉命北移實為“相忍為國”的壯舉。皖南根據地,是新四軍堅持抗日的南方重要戰略支點,北移,就意味著讓出地盤,失去這個重要支點。為了照顧國共合作抗戰大局,新四軍“相忍為國”,讓步北移。其次,謳歌新四軍身陷絕境重圍、視死如歸的壯烈。連續作戰、體力難支,絕糧斷炊、野菜難覓。山頭幾乎被夷為平地,從泥土里爬起來繼續戰斗;手指被打斷,用殘臂托著槍射擊;槍管打紅了、打壞了,從頑軍尸體堆里找來槍彈再打……慘烈悲壯,大義凜然。再是,贊揚新四軍憧憬革命事業、胸懷凌云壯志。不管是環境險惡還是置身絕境死地,新四軍將士從不言棄,對勝利充滿希望。
《悲歌》是一曲英雄贊歌。作為真實還原皖南事變人間悲劇匡著甄書的《茂林悲歌》,以傳承民族精神為主調,在“悲”中寫“壯”、寫“歌”,律正音真、昂揚向上,通篇洋溢著對子弟兵的贊美和頌揚。
堅定信念。是什么力量使新四軍將士在生死大搏斗的七天七夜中譜寫了一曲曲英雄贊歌?是理想和信念。同是戰場統帥,敵人的子彈從頭上飛過,葉挺仍若無其事地指揮部隊突圍,靠的是早已置個人生死于度外的堅定信念;上官云相則夜以繼日躺在鴉片燈旁策劃和指揮這場血腥大屠殺,靠的是鴉片“提神”。新四軍政治部領導人李子芳、黃誠,被關進上饒集中營后,第一件事是建立秘密黨支部,點亮心中的“明燈”。
獻身使命。使命重于生命,獻身來自對黨的忠誠。1月12日的東流山血戰,面對兇惡的敵人,九名女戰士將炸藥分別綁在自己身上,拉著導火索,一起唱著軍歌撲向頑軍。為了獻身使命,她們沒有豪言壯語,也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青弋江畔,被老百姓打撈起的女兵尸體,懷抱笛子的女文藝戰士,凍僵的嘴唇依然緊挨著笛孔。死了也要去戰斗,去完成黨賦予的使命。
永不言敗。英勇來自無畏。1941年的1月13日夜,殺出重圍的副營長張玉輝,上演了“虎穴掏心”、“敗兵也言勇”的傳奇一幕,直搗頑軍一百四十四師師部、俘120余人,引起國民黨軍震動和恐慌。鐵窗大牢的人間地獄上饒集中營,有誰曾想到在秘密黨組織的策劃和領導下,三次成功越獄暴動!《茂林悲歌》聲情并茂地再現了那令人難忘的日日夜夜,真實細微處,讓讀者如身臨其境。隨著“啦、啦、啦……,咕、咕、咕……”一聲聲、一陣陣低沉有力的暴動準備和聯絡信號響起,自己仿佛正置身于崇陽溪畔,看著赤石暴動沖出牢籠的同志們,正飛快消失在武夷山的嶺巒密林中。
《悲歌》是一幅全景畫卷。皖南新四軍,從一開始即地處險境,正面抗擊蕪湖、繁昌一帶日軍,其他三面受蔣軍共四個師的防范、監視。如果沒有人民群眾做靠山,不要說作戰,生存都難。《茂林悲歌》宛如一幅濃墨重彩的全景畫卷,真實描繪了新四軍皖南三年是軍民魚水情深、生死相依的三年。
生死相依魚水情。血戰涇川的日日夜夜,青山碧水見證著生死關頭軍民并肩浴血奮戰的魚水深情。當激戰七晝夜、敵人從四面八方緊縮包圍圈的最后關頭,石井坑百姓不棄不離、生死相依,迎著炮火挑糧送飯到陣地,冒著彈雨抬擔架、運彈藥上前沿。獅子山和尚,以佛禮相待突圍出來的新四軍,先后安置和轉移300多人;楓村百姓,將困頓青弋江北的600余官兵,在敵人眼皮下巧妙分批護送過江。
患難與共骨肉情。皖南事變的日日夜夜,根據地的百姓以各種不同方式營救、掩護突圍出來的子弟兵。銅陵的繆鳳鳴,煨雞湯給藏在自家的新四軍民運科長楊明進補;涇縣鳳姓木匠被打得十指見了骨頭,始終沒有說出藏在舊木炭窯中的新四軍營長陳仁洪;在云嶺一位老大爺家中,面對敵人強逼指認,他緊緊摟住被收養的不到兩歲的新四軍后代,毅然將親孫子交給敵人,眼看著被活活燒死……
萬感叢集別離情。別離,是皖南幾十萬民眾和駐皖南一萬多子弟兵的別離,是一個要割斷血肉紐帶的別離。百姓們舍不得子弟兵,別離,他們一千個一萬個不答應。真的要走了,深明大義的皖南父老和兄弟姐妹,抑制住悲痛,用他們最真摯樸實的情感表達對子弟兵的骨肉親、魚水情:踴躍參軍參戰、積極籌糧籌款,各鎮、鄉、村幾乎家家戶戶就近就便拉新四軍到家中吃飯。送別新四軍的歌曲,唱遍山村,響在每個人的心頭。新四軍將要和自己同患難的父老兄弟姐妹們離別了,他們萬感叢集,擔心和牽掛將要失去保護的父老鄉親。在肩負著時代重任和惆悵即將離別的時候,皖南新四軍的全體將士,向患難生死的皖南同胞傾吐三年的情深意重,泣語三年的生死相依,表達遠征殺敵的決心,在“別了,三年的皖南”悲壯歌聲中,踏上東征北移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