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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揚策反衛立煌幕后秘聞
作者:王炳毅 吳紅梅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14-08-06 瀏覽次數:7857
李明揚和衛立煌都是知名的國民黨抗日愛國將領,又都是安徽人??箲饎倮?,這兩位將軍都住在南京。李明揚公館在城南八府塘畔,衛立煌公館則在城西上海路中段一幢洋樓。
衛立煌
李明揚和衛立煌都是知名的國民黨抗日愛國將領,又都是安徽人??箲饎倮?,這兩位將軍都住在南京。李明揚公館在城南八府塘畔,衛立煌公館則在城西上海路中段一幢洋樓。
1948年秋,曾擔任過中國遠征軍司令官、為抗戰立下戰功的衛立煌閑居南京時,又被熱衷于反共打內戰的蔣介石重新啟用,前往東北指揮國民黨軍與林彪、羅榮恒統率的東北野戰軍作戰。結果大敗后被蔣免職,軟禁于家中,四周戒備森嚴。
1949年3月的一天夜晚,一位不速之客按響了衛公館的門鈴。隨之在上海路兩側閃現出十幾個持槍人影,在夜幕下迅速逼近停在衛公館門外的小汽車和車上人員,但并未發生沖突。
李明揚力勸老友切不可去臺灣
那天夜晚,突然拜訪衛立煌將軍的人正是李明揚將軍。他受到衛立煌熱情接待,在小客廳分賓主坐定,共敘別后之情。
李明揚發現衛的警衛十多人,個個全副武裝,機警干練。他連連點頭,夸衛立煌防護有方,并說自己平日大大咧咧,馬虎多了,得向衛學習。衛立煌則報以苦笑。
李明揚是皖北蕭縣人,早年參加同盟會,在隨江蘇陸軍小學起義軍援鄂支隊從武昌返回南京途中,結識了江西軍隊領導人李烈鈞,1912年被任命為新贛軍參謀長兼湖口要塞司令。上世紀20年代初李明揚率這支贛軍長期駐扎在廣州韶關等地,全力擁戴孫中山為首的革命政府。衛立煌是合肥人,行伍出身。20年代中期升為大元帥府警衛營長。他勇猛善戰,屢立戰功,在廣州時與李明揚時有來往。北伐戰爭中,李明揚任第三軍九師中將師長,而小他五歲的衛立煌因戰功卓著也當上中將副師長。
抗戰時期,衛立煌一躍而成為第一戰區司令長官,指揮華北幾十萬軍隊,對八路軍支持頗多。故而蔣介石既要用他又處處提防。相比之下,在此期間擔任魯蘇皖邊區游擊總指揮部總指揮的李明揚就遠不及衛立煌了。
此時的衛立煌心灰意冷,牢騷頗多,罵蔣介石一意孤行,失誤多多。他說:“師廣兄你膽子也忒大啦,我已被憲兵特務們嚴密監視,路對面擺補鞋攤的、開修車行的都是保密局特務,你來看望就不怕惹禍上身?”李明揚含笑表示:“請老兄放心,諒特務們還不敢對我下毒手。如今我已被任命為第十一戰區副司令長官兼淮南行署專員,特務們豈敢搞我?”
衛立煌聽了,將信將疑。接著問李明揚是不是中共方面托他來做工作的。李明揚搖頭否認,說他為安全考慮從未與南京中共地下黨聯系。但他幾天前曾接到與他有統戰關系的華東野戰軍陳毅派人送來的一封密信,要他爭取衛立煌棄暗投明,最好暫去香港。于是李明揚便冒險前來拜訪。他向衛立煌分析了政局,勸其切不可去臺灣,并要速作決定。衛立煌深以為然。兩人密談了兩個小時才分手。
李明揚
保密局代局長徐志道暗中相助
半個月后,作了周密籌劃的衛立煌攜家人悄悄外出,擺脫了憲兵特務的層層監視,幾經輾轉潛往香港。因與港英總督關系很好的民革領導人李濟深事先打了招呼,衛立煌一家人得到港英警方嚴密保護。
這一事件令被迫下野,尚在浙江奉化老家遙控政局的蔣介石甚為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責罵毛人鳳太無能。當時桂系李宗仁已由副總統當上代總統,毛人鳳為表示與主子同進退,主動辭去保密局長之職,由國防部下令徐志道任代局長,但毛人鳳仍暗中遙控該局多半處室的特工。1949年春節前夕,毛人鳳隱身于新街口交通銀行五樓上的秘密據點里,策劃了保密局大樓失火事件,意在嫁禍于中共地下黨和進步人士,同時給不聽話的徐志道一個下馬威。
李明揚之所以能夠去見到受到特務憲兵嚴密監視的衛立煌,正是由于徐志道的暗中相助。
徐志道,江蘇海門人,1902年生,黃埔四期生。他曾長期供職于憲兵系統,1935年他帶憲兵部隊在孝陵衛找到出走的日本駐南京外交官藏本英明,挫敗了日本借機挑起侵華戰爭的陰謀,因而立下大功。1940年春時任國民黨別動軍中將司令的徐志道聞知在蘇中敵占區搞情報活動的內弟顧彪被日偽逮捕,十分焦慮,電告在泰州堅持抗日的李明揚,向其求助。李明揚幾經周折,救出了顧彪,此事令徐志道銘心難忘。
抗戰勝利后,堅持在蘇中敵后三泰地區抗日的李明揚因在抗戰中期同情中共,幫助支持新四軍,并在黃橋戰役中為新四軍讓路導致韓德勤部頑軍大敗,遭到韓德勤、顧祝同、冷欣等的指責與報復。李明揚沒有被蔣介石重辦,緣因蔣的嫡系將領陳繼承。
陳繼承,江蘇靖江人,1893年生,早年讀南京陸軍小學時與姑表兄李明揚是同學,在李明揚介紹下參加了孫中山、黃興領導的同盟會。1913年初,陳繼承應新贛軍參謀長兼湖口要塞司令李明揚之邀,赴江西出任軍部參謀,受李關照頗多。陳繼承1924年5月南下廣州,出任黃埔軍校教官。1926年任第二十二師中將師長,參加了北伐戰爭,因屢立戰功受到蔣介石器重。1928年后,歷任第一軍軍長、洛陽衛戍司令、武漢警備司令、中央軍校教育長、軍訓部次長、川鄂陜甘邊區總司令、第六戰區副司令長官、第十一戰區副司令長官、北平警備司令、華北剿總副總司令等要職,是蔣介石心目中忠心耿耿、可獨當一面的愛將。陳繼承出面代為說情,擔保姑表兄李明揚與新四軍陳毅絕無私交和勾結。蔣介石派陳立夫、戴笠分別進行調查李明揚通共秘情,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1948年春,陳繼承被任命為首都衛戍總司令,其時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政權在內戰中節節失敗,岌岌可危。1948年11月,陳繼承被湯恩伯排擠免去此職。離開南京前,陳繼承向憲兵司令張鎮、保密局長毛人鳳私下打招呼,務必保證李明揚及家人的安全。
嗜殺成性的毛人鳳雖說早就將李明揚列入了黑名單,并早已派出特工組對李明揚和家人住所進行嚴密監視,甚至日夜監聽李公館的電話,但對像李明揚這樣有復雜上層背景的高級將領,還不能不謹慎行事。
然而毛人鳳并不了解與他視同水火,又擁有一定實力的代局長徐志道與李明揚的關系。徐志道當上保密局代局長后,便去八府塘李公館探望李明揚,且處處予以關照。李明揚去拜望衛立煌之前,特地向徐打了招呼。徐志道當然并不知道李此行的目的,但他挺講義氣,特地給負責監視衛立煌的憲兵連長(徐的老部下)通了電話,交待他不可為難李明揚將軍。另外徐志道還派出自己的副官與李明揚同車而去,告訴監視衛公館的憲兵特務們:李明揚此行是得到徐局長特別批準的。這一來,也就可以解釋李明揚何以能夠順利進入衛公館,并完成了陳毅交托的策反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