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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養媳參軍
作者:朱根興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14-10-15 瀏覽次數:7824
1945年春,新四軍第十六旅軍工廠駐扎進浙江長興縣一個叫下天井灣的小村。這里四面山巒起伏,滿山是不見盡頭的高大毛竹,山下流水潺潺,一些不知名的鳥兒終日不知疲倦地唱著動聽的歌,環境十分幽靜。
1945年春,新四軍第十六旅軍工廠駐扎進浙江長興縣一個叫下天井灣的小村。這里四面山巒起伏,滿山是不見盡頭的高大毛竹,山下流水潺潺,一些不知名的鳥兒終日不知疲倦地唱著動聽的歌,環境十分幽靜。全廠一百二三十人,全部分散住在各家各戶。為便于生產和管理,工場相對集中在房子比較多的幾戶人家。大家如同生活在“世外桃源”。
為了趕制被服、鞋帽等軍需用品,大家每天晚上都要工作到深夜。草草吃過簡單的夜餐,連腳也不洗就鉆進被窩,倒頭呼呼大睡,一張大床睡五個人。因為衛生條件比較差,有人生了疥瘡,其癢難忍,只能用藥膏搽搽了事。
只知道埋頭緊張工作的同志們,誰也想不起來星期天和業余時間,大家把全部精力和時間都奉獻給了革命事業!
一天上午八九點鐘,大家都在埋頭工作,一名十六七歲的村姑,穿著單薄的衣服,披頭散發地闖了進來,眼睛里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只見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被人打過。幾個少男少女立即圍攏過去,邊安撫邊詢問根由。
從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大家得知她是附近不遠處一小村里的童養媳,因不堪婆婆和“男人”的虐待,乘機逃了出來。她只有一個請求,就是讓她參加新四軍,跳出苦海。
廠里有兩個人與她有過同樣命運。聽了她的哭訴,大家恨得咬牙切齒,對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同志們決心幫助這位階級姐妹跳出火坑。但此時廠長裴文秀到旅供給部有事去了,誰能做這個主?
管理員梅水英是上海人,雖然她只有21歲,卻是大家公認的大姐。在關鍵時刻,她敢作敢當,果斷地發話:“先留下她,待裴廠長回來再作決定。”
廠里還有一個從上海來的女大學生,人們都喊她燕燕。她是廠里最大的知識分子,主意蠻多。“一個個都愣著做啥,趕緊找架梯子來。”“智多星”操著濃重的上海腔說。誰也搞不清她的意圖。不過經她這么一咋唬,真有人回過神來,有兩個女戰士很快從房東堆柴草的屋里抬來架竹梯。“快,架在這上面。”燕燕用手指指不高的閣樓。
她急火火地一把拉過童養媳問:“儂叫啥名字?”
“丁云芳。”童養媳回答。
“好咯,云芳,儂藏到閣樓上去,記住,勿要有響聲,勿管樓底下發生啥事件,儂千萬沉住氣,一點也勿做聲,一切由阿拉作主,懂嗎?”
云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緊張的一幕過去,大家松了口氣,工作、生產恢復常態,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駐地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太婆,滿臉兇相;一個二十大幾的壯實漢子,長著一雙“斗雞眼”。兩人怒氣沖沖,說是來找媳婦的。
梅大姐首先出來招架。她十分客氣地對老者說:“婆婆,你好好認認,我們這里有七八個姑娘,看看里面哪一個是你家的媳婦?”那老太太和壯漢明知周圍姑娘中沒有他們要找的人,還是瞪大眼睛在娘子軍中搜尋,結果當然一無所獲。但他們并不甘心,嘴里嘰嘰咕咕說些什么。
這時“智多星”上場了。“老婆婆,別著急,房子就這么大,你慢慢找,找累了就在此地歇息,吃過午飯再走。”弄得老太婆很是尷尬,硬生生地打個招呼,轉身就走。
裴廠長回來后,聽了匯報很高興,對姑娘們的機智大加贊揚:“你們救了一個童養媳,做了一件好事,做得對,我批準她參軍了。”
只見“智多星”一把拉過云芳:“儂還不快點謝謝領導!”云芳不好意思地向裴文秀深深一鞠躬,臉上泛起一片紅云。
大家熱烈鼓掌!鐵軍中又多了一位“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