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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盡心力為黨業 ——懷念父親賴傳珠
作者:賴小鵬 責任編輯:王月紅 來源:《鐵軍》 日期:2014-10-21 瀏覽次數:7826
1936年,在保安紅軍大學的一個窯洞中住著6位女同學:賀子珍、康克清、聶榮臻夫人張瑞華、羅炳輝夫人張明秀和我的母親孫湘。她們中間只有我母親沒有結婚,康媽媽對她說:“我幫你挑個好的!”經康媽媽介紹,我父母相識并于畢業后結了婚。
我出生在蘇北的一個牛棚里。很多在黃花塘軍部的新四軍老同志,都看到過我父親一手辦公,一手搖著筐中的我,看到過父親為我洗尿布、曬被褥。
解放后,盡管他工作繁忙,但只要有可能,都盡量抽出時間參加學校召開的家長會,聽取班主任老師的意見,回來后召開家庭會,對我們進行教育。
洪學智叔叔在朝鮮時,將兒子洪虎、洪豹放在我們家。我父親也參加他們的家長會,每次開會都將他們的學習成績和評語記下,回來后和他們談話,并將情況寫信告訴洪叔叔。
我父親與戰友們工作一貫配合得很好,蕭勁光大將在陜甘寧當軍事部部長,我父親當副部長兼政治部部長,他們一起工作很愉快。肖伯伯十分贊賞我父親的人品和才干,解放后曾兩次提出要我父親到海軍來工作。
父親逝世后,我們全家在廣州時,陳老總和張茜阿姨多次來看望我們,回憶和我父親在一起的經歷和友誼,贊揚父親的優秀品質和認真負責的工作作風。
“文革”間期我去看望張云逸大將,他和我父親從1937年12月到1946年9月在新四軍軍部一起戰斗將近9年,建立起十分深厚的友誼。張伯伯當時已年高體弱,見到我十分激動,他動情地說:“我想傳珠啊!老是想啊!白天想,晚上做夢也夢見啊!”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這樣的戰友情,令在場的人都十分感動!
我去看望“文革”受沖擊的宋任窮書記,那一次他剛被“解放”,在醫院住院,一見我便緊緊拉著我的手說:“我和你父親三次共事,第一次從紅一軍團一同調到紅五軍團,第二次在總干部部,第三次在東北,我們相處得非常親密,非常融洽。”我每次去看他,他都那么高興又激動地回憶與我父親一起工作戰斗的時光。
父親不喜歡參加宴會,也不喜歡照相,更不喜歡往領導家中跑。我媽媽有次問他:“毛主席要你到他家里去,你為什么總不去呀?”他說:“主席忙,又沒有什么事。”父親當總干部部第一副部長期間,看望得最多的是老病號、老同志及烈士遺屬。
自1950年開始,我父親就患有高血壓、心臟病、糖尿病,但他一直不知疲倦地工作。材料、文件他總喜歡自己動手寫,他在沈陽軍區工作6年,留下了100多萬字的手稿。父親雖然只有50多歲,但上二樓都會喘,身體透支得太多了。
軍校畢業前,父親對我說:“畢業后你要到基層去鍛煉,去邊防、艦艇上去工作,在艱苦的環境中磨練自己,不要做三門干部(家門、學校門、機關門)。”我遵照父親的要求,畢業后去了外長山的海洋島,一直在艦艇上工作了20年,將整個青春獻給了海軍事業。
1965年12月沈陽軍區黨委召開擴大會議,我父親不顧身體有病,謝絕了陳錫聯司令員和其他領導同志要他到北京檢查身體的建議,堅持主持會議還做了6個小時的發言。14日開完會后發現全身發黃,經檢查是急性肝炎,轉氨酶已高達8000,第二天即昏迷了。急報軍委和中央后,總部先后派了4架飛機、13名專家和各種藥品、器材,全力進行搶救,醫護人員奮戰10天,終未能挽回他的生命。
父親在戰爭年代多次負傷,其中1929年在福建,胳膊被打斷了;1930年,在反“圍剿”中頭部負傷;1935年在長征途中胸部被打穿,警衛員將他背下來,以為他犧牲了,后來看到他傷口還在冒血,就用槍通條加凡士林來回拉用以清理傷口,他竟奇跡般帶傷過了雪山和草地,完成了二萬五千里長征。
父親去世后,在沈陽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中央給予我父親很高的評價和規格,在北京西郊機場,周總理、鄧小平、李富春、徐帥、葉帥等親自接我父親的骨灰。
父親臨終前對我們的遺囑是:“聽黨的話,跟毛主席走,做一個對人民有用的人!”
我永遠銘記父親的教誨!
我深深地懷念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