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軍》
- 特稿
- 老兵親述
- 尋訪新四軍老戰士
- 中國夢·邊防情
- 多彩軍營
- 昔日根據地 今日新農村
- 海洋島嶼與國防
- 感懷新四軍
- 新四軍詩詞品讀
- 崢嶸歲月
- 綿綿思念
- 將帥傳奇
- 史林新葉
- 老兵風采
- 鐵軍精神進校園
- 我與新四軍
- 紅色景點
- 藝苑
- 連載
- 本刊專訪
- 特別閱讀
- 我與鐵軍
- 新四軍故事匯
《鐵軍·紀實》
《鐵軍·國防》
您的位置: 首頁 > 《鐵軍》 > 本刊專訪 > 站在淮海戰役紀念塔前
站在淮海戰役紀念塔前
作者:張治宇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15-04-02 瀏覽次數:7856
60年前,英勇的人民解放軍在中原戰略腹地取得了震驚中外的淮海大捷,創造了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作為世界軍事史學界公認的“20世紀10大著名戰役之一”,淮海戰役已被載入史冊,因此,“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成了革命勝利的象征和緬懷先烈的圣地。
淮海戰役紀念塔
60年前,英勇的人民解放軍在中原戰略腹地取得了震驚中外的淮海大捷,創造了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消息傳到莫斯科,斯大林激動地在記事本上寫下“60萬戰勝80萬,奇跡!真是奇跡!”作為世界軍事史學界公認的“20世紀10大著名戰役之一”,淮海戰役已被載入史冊,因此,“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成了革命勝利的象征和緬懷先烈的圣地。
劉鄧首先提出建“淮塔”
1948年11月6日至1949年1月10日,60萬人民解放軍與80萬國民黨軍主力在廣袤的黃淮平原展開殊死決戰,經66晝夜激戰, 人民解放軍殲敵55.5萬人,取得了這場戰略決戰的勝利。
1月26日,即淮海戰役勝利結束的第16天,劉伯承司令員、鄧小平政委領導的中原野戰軍首先向黨中央提出了在徐州興建“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并建議在三個普通的村莊——碾莊圩(江蘇邳縣)、雙堆集(安徽淮北)、陳官莊(河南永城)三地建紀念碑或紀念館。之后,由劉伯承、陳毅、鄧小平、粟裕、譚震林五人組成的淮海戰役總前委分別為紀念淮海大捷題了詞。
新中國成立后,為了紀念淮海戰役的偉大勝利,弘揚老一輩革命家的豐功偉績和英雄們的革命精神,1959年4月4日,國務院正式批準江蘇省委、省政府的報告,責成江蘇、山東、安徽、河南四省負責,在徐州市建立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使人民能永遠瞻仰和憑吊在淮海戰場犧牲的革命先烈。
淮海戰役紀念館于1960年4月5日動工,1965年11月6日淮海戰役發起17周年紀念日正式對外開放。
此后,總前委除譚震林以外,都為“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作了第二次題詞。1989年,鄧小平同志為紀念淮海戰役勝利40周年題了詞。總前委的題詞全部鐫刻在“淮塔”回廊的石碑上,成為激勵后人的生動教材。
紀念塔塔高38.15米,塔身正面“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9個鎦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是毛澤東主席1964年書寫的。當時,紀念塔的設計方案、碑文名稱等,均由陳毅元帥最后負責審定。建塔委員會開始擬報興建方案時,稱塔名為“淮海戰役革命烈士紀念塔”,正式上報設計圖紙方案時,又改稱“淮海戰役紀念塔”。陳毅元帥在審批過程中,親自將“烈士”二字加上,正式定名為“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
在“淮塔”的塔座正面,橫書有張愛萍撰寫、陳毅定稿的767字的長篇碑文,兩側是花崗巖浮雕。碑文和浮雕,生動形象地展現出這場戰爭統帥們的運籌帷幄,前方將士的浴血沖殺,后方民眾的奮勇參與,可謂戰爭史上的一個奇觀。
1982年5月28日上午,細雨霏霏,全國人大副委員長譚震林應中央新聞電影制片廠之邀,拍攝紀錄片《淮海千秋》中有關鏡頭來到徐州。他打著一把雨傘,沿“淮塔”臺階拾級而上,向在淮海戰役中英勇犧牲的革命先烈敬獻了花圈。在雨中,他凝望良久,仿佛聽到了隆隆的槍炮聲和戰馬的嘶鳴聲,回到了當年指揮千軍萬馬的淮海戰場上。在淮海戰役總前委的五人中,唯獨譚震林來到過“淮塔”。
在“淮塔”南側50米處有一山坡,小山坡上零星有一些石榴和松樹,中間是一塊矮矮的石碑,刻著“粟裕骨灰撒放處”幾個小字。1984年根據粟裕遺愿,將他骨灰的一部分撒放在淮塔的各個角落,和他生前并肩作戰的戰友長眠在一起。
站在“淮塔”前被俘的國民黨將領
淮海戰役烈士紀念塔建成開放后,每年都有不少人來到這里參觀、憑吊。這其中也包括一些曾在淮海戰役中被俘的國民黨高級將領。
鄧錫洸,曾任國民黨徐州“剿總”前進指揮部少將作戰處長,他在淮海戰役第三階段的戰斗中,同副參謀長文強一起在陳官莊被俘。在參觀紀念塔時,他顯得比較輕松,若無其事地向人們介紹自己,講述當時住在陳官莊的什么房間,怎么于戰亂中和杜聿明分散,又怎么被俘等情況。鄧錫洸后來在擔任石家莊炮兵指揮學院教員期間,盡心盡責,很受學員和部屬的尊敬,他還是“淮海戰役研究會”的特邀理事之一。
與鄧錫洸相比,有的國民黨被俘將領就顯得不那么自然。原國民黨第七十四軍中將軍長邱維達,也是在淮海戰役第三階段被俘的。1950年3月,參加了解放軍的邱維達調到華東軍政大學擔任教員。1958年秋,邱維達轉業到地方,后供職于江蘇省政協,擔負軍事文史工作。
“淮塔”開放不久的一天下午,省政協組織代表團專程來徐州參觀。在高聳的紀念塔前,邱維達一直低著頭不言不語。隨著講解員的解說,有人發現了被俘名單里有邱維達,而他卻乘人們不注意時拐到展廳一角,佯裝看其他展品。次日上午,邱維達獨自一人溜出住所又來到“淮塔”,在紀念館“勝利廳”前,伏在“俘斃敵高級將領一覽表”的玻璃罩上,凝神靜氣地觀看著。他獨來獨往,久久地在“淮塔”下徘徊沉思,臨近中午才悄然離去。
對國民黨被俘將領來說,淮海戰役是他們人生的轉折點,參觀“淮塔”自然會使他們深深思索。
外國專家記者到“淮塔”尋找答案
一支多達80萬人、擁有美國戰機、坦克、大炮的國民黨政府軍在中原地區灰飛煙滅,給那些不了解淮海戰役的人們特別是軍事專家,留下了巨大的歷史謎團。如:解放軍是如何取勝的?國民黨軍為什么會敗得這樣慘?解放軍為什么能在這個戰役中兵力越打越多,兵員是如何得到補充的?解放軍在激烈的戰斗和巨大傷亡面前是如何維系旺盛的斗志的?解放軍是如何解決龐大的物資需求和傷員轉運救護的?等等,等等。
帶著種種疑問,一些外國軍事專家、記者紛紛來到昔日的淮海戰場尋找謎底。許多研究現代戰爭的外國軍事專家也不減對淮海戰役的興趣,他們把淮海戰役當作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典型戰例,不厭其煩地進行多種分析和研究。先后前往的有阿爾巴尼亞、孟加拉、日本、加拿大、前蘇聯、美國、越南、英國、法國、德國等國家的軍事專家和記者。
1987年2月18日至21日,在美國駐華武官文厚上校陪同下,美國陸軍指揮參謀學院研究員鮑嘉禮博士在訪問參觀了軍事科學院、軍事博物館后,專程到淮海戰場故址采訪,對淮海戰役情況進行全面了解。精通漢語的他還會見了參加過淮海戰役的原國民黨軍將領黃維、文強、楊伯濤等人。離開“淮塔”時,鮑嘉禮表示:“中國的淮海戰役是世界上比較有名的戰役,在條件那么差、時間那么短的情況下,消滅了那么多國民黨軍隊。這樣的大兵團作戰經驗是十分可貴的。為了向學員介紹中國和亞洲的軍事史,我打算寫一本關于淮海戰役的書。”回到美國后,他果真寫出了《大洋彼岸看中國的淮海戰役》一書。
1998年10月,又一個美國軍方代表團來到徐州,他們此行的目的是繼續探尋淮海戰役的謎團。誠如美國陸軍上校勞恩·C·愛德華茲所言:“研究淮海戰役對美國陸軍來講變得越來越重要。半個多世紀以前,在遙遠的國度的一個地面戰場上,發生了一場對中國乃至世界歷史進程都產生深刻影響的戰爭。有人認為從現代戰爭的角度看,淮海戰役幾乎不具有代表性。然而事實并非如此,深入了解淮海戰役,對于美國陸軍迎接未來戰爭挑戰的意義尤為重大。”正因如此,當今西方一些發達國家的軍事學院,甚至把淮海戰役作為世界戰史課的重要戰例講解,有的專門邀請中國軍事專家前往介紹淮海戰役情況,供他們參考。
其實,記者的眼光也不僅僅局限于軍事方面。上世紀80年代初,美國一個“老記者訪華團”到中國訪問,他們中的人多數是采訪過抗日戰爭或延安的老記者。當記者團途經上海逗留時,一位老記者把正在生病的夫人留在上海,只身來到“淮塔”尋訪淮海戰役蹤跡。采訪中,老記者告訴“淮塔”管理人員,一次他在日本住院時,旁邊住著一名當年國民黨軍將領,在聊天中得知,國民黨軍在淮海戰役中的敗將,有的已經隱居,有的經商,還有的當了和尚。于是,他萌發了要寫一本書的念頭,專門描寫這些人的后來情況,因此參觀“淮塔”成了他寫作采訪的重要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