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軍傳媒網編者按 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著名專家《抗日戰爭時期全國重大慘案》《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檔案選編》副主編茅永懷給《鐵軍》雜志發來他撰寫的長文《日軍暴行 罄竹難書》，以詳實的史料深刻揭露了日本侵略者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開始至1945年抗戰勝利期間，在中國制造的一起起血腥慘案，揭露了日本軍國主義滅絕人性的侵略本質，是進行愛國主義教育、中華民族血性教育的生動教材。經作者同意，將此文全文刊發于此，供大家研讀。此文節選刊發于中國新四軍和華中抗日根據地研究會主管主辦的《鐵軍》雜志2015年第8期。
參加《抗日戰爭時期全國重大慘案》（以下簡稱《慘案》）的編輯工作，我是從2014年1月份開始的。
剛接手的時候，《慘案》有四冊樣書，收錄有全國129個重大慘案。所謂重大慘案，是指在一個相對集中的時間段內，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幾天或幾十天，在同一個地點，或是一個相對比較集中的區域，譬如一座城市，或一個縣城、一個村莊發生的日軍屠殺、強奸中國平民造成800人以上傷亡的慘案。
這129個慘案，有的需要補充資料，有的需要作文字上的編輯和修改。
后來知道，日軍在中國境內造成的重大慘案何止這129個！
可是，由于年代久遠，保存下來的檔案、資料散失較多，有不少檔案和資料尚待發現和挖掘，加之許多證人因年事已高相繼去世，能夠收集到的證據較為充分的慘案材料已不是很多。盡管這樣，慘案發生地的黨史部門還是克服種種困難，歷經千辛萬苦，收集、整理出許多慘案的佐證材料，我們將此編成了現在這套較為完整的173個慘案書稿，與其它書稿一起作為第一批調研成果正式出版發行了。
慘案書稿的時間跨度，我們掌握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開始至1945年抗戰勝利為止。佐證資料暫時比較少的，或是慘案持續時間較長的，譬如一些集中營慘案、勞工慘案等，因預定的出版發行時間緊迫，資料收集一時比較困難，這一次暫未收入，以后會陸續編輯出版。勞工、細菌戰、“慰安婦”、華僑等傷亡將以專題形式出版發行。
書稿正式出版發行了，可是，我的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這是何等的殘忍，這是何等的慘烈！
這是人類歷史上駭人聽聞的屠殺！
我震驚，我憤怒，我心痛……
我聽說過戰爭的殘酷，目睹過銀幕上的絞殺，納粹的兇惡、法西斯的殘忍已令人不忍耳聞，可日軍的慘絕人寰、喪失人性更是無人能及，聞所未聞，令人發指！
多少次，我心痛欲裂；多少次，我徹夜難眠；多少次，我義憤填膺；多少次，我欲拍案而起！
日軍給我同胞造成的巨大傷痛令人不忍目睹…
（一）
這173個慘案，涉及到全國22個省、直轄市、自治區，傷亡人數在萬人以上的慘案有南京大屠殺（1937年12月13日—1938年2月6日）30萬人、貴州黔南慘案（1944年12月1日—9日）36082人、湖南道縣慘案（1944年9月12日—1945年1月20日）34512人、湖南南縣廠窖慘案（1943年5月9日—11日）33000多人（另有2500多名婦女被強奸）、安徽廣德慘案（1937年11月26日—1938年3月）24000多人（另有數千名婦女被強奸）、廣州大轟炸（1938年5月28日—6月11日）10000多人等12個，傷亡人數在5000人至10000人的有江蘇蘇州慘案（1937年8月16日—11月）死亡7456人（另有2094人受傷或失蹤）、云南保山大轟炸（1942年5月4日—5日）8800多人、湖南江永慘案（1944年9月15日—11月1日）8528人、江蘇常熟慘案（1937年8月17日—11月20日）8118人（另有213人失蹤）、山西晉城慘案（1938年2月—8月）7500多人、湖南常德慘案（1943年11月2日—12月20日）死亡和被強奸7380人、江西進賢慘案（1942年6月2日—8月24日）6337人（另有100多名婦女被強奸）、重慶“五三”“五四”大轟炸（1939年5月3日—4日）6314人等18個，傷亡人數在3000人至5000人之間的有山西寧武慘案（1937年10月8日—10日）4800多人、江蘇常州慘案（1937年10月12日—12月）死亡4732人、武漢1938年秋大轟炸（1938年8月11日—9月17日）4700多人、浙江杭州慘案（1937年12月24日—26日）死亡4000多人（另有700多名婦女被強奸）、江西高安1939年秋慘案（1939年8月—9月）死亡4600多人、上海南京路大世界慘案（1937年8月14日、23日）4398人、江蘇宿遷慘案（1938年11月22日—1939年2月）4000多人等22個。
在編輯《慘案》一書時，根據中央黨史研究室的要求，我們注意把握好這樣幾個原則：
客觀撰寫。所有事實、數據都必須客觀、真實、準確。一律用事實說話，材料具體、實在。不允許像寫文藝作品那樣寫慘案的概述，不允許作任何想象、編造和煽情性的描寫，不允許刻意追求語言的生動華美，不允許使用任何帶有夸張性、主觀推斷性的文字。經過調研，凡是能夠說清的事實、數字都予采用，但仍然說不清的情況、數據，就客觀地說明未查核清楚，在匯總和整理數據時充分考慮這些因素，絕對不編造數字。
保留原貌。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和科學嚴謹的態度，尊重歷史事實。檔案怎么記錄的，就怎么保留，不隨意改變。當事人知情人怎么說的，就怎么記錄，不隨意加工。所有的材料、事實都經得起法律和學術上的質證。各種數據，都確有根據，不隨便編排、采信。不追求任何高數字、高指標。
統一規范。每一個慘案，都分概述和附件兩個部分。概述，主要介紹慘案發生的時間、地點、背景、經過、后果。附件，列出各種證據材料，包括原始檔案、證人證言、文獻資料、相關照片等等。由于多種原因，有些慘案并沒有找到原始檔案記載或當年的報刊報道，親歷者也已先后去世，但這些慘案的基本事實都是客觀存在并且表述清楚的，當地黨史、地方志部門也都曾經有過調研并出版過相關的調研資料，因此編者也將其收入。每一個附件，都標明出處。
嚴格把關。《慘案》編輯后，先后送中央黨史研究室專家、抗戰課題組領導和專家、相關高等院校和中國社會科學院的專家以及第一研究部的領導多次審閱，請他們提出寶貴的修改意見。根據他們的審讀意見，又多次對書稿進行資料補充、修改，力求使內容最大限度地客觀、真實、豐富，文字表述更加平實、規范。最后，報送中央黨史研究室分管領導李忠杰審讀。
對慘案的核實、修改、審讀，可以說是精益求精，一絲不茍。因此，每一個慘案都是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二）
翻閱這173個慘案，我為日本軍國主義的野蠻和殘忍而倍感震驚和憤怒。他們在企圖滅亡全中國的侵略戰爭中，在我神圣的中華大地上制造了許多令人發指的屠殺慘劇。
日軍所到之處，都以極其殘暴的手段燒殺淫掠。美麗、寧靜的都市和村莊被夷為平地、化為灰燼，昔日美好的家園成為恐怖的屠場、荒蕪的墓地，成千成萬的中國居民、戰俘和難民被劊子手掃射致死，許許多多中國平民在日軍的殺人比賽和活靶訓練中被砍下頭顱、剖開胸膛，數千數萬的婦女同胞被禽獸般的日軍官兵強奸、殺戮……
對我抗日根據地，日軍實行了極其殘酷的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大片國土成為焦土，無數城鎮和村莊血流成河。他們還強迫中國勞工從事奴隸般的苦役，制造許多尸骨累累的“萬人坑”。
1923年的國際空戰規則規定：禁止以對平民造成恐怖、破壞或損害非軍事性質的私人財產、或傷害非戰斗員為目的的空中轟炸；禁止對不緊接地面部隊作戰地區的城市、市鎮、鄉村、居民點或建筑物進行轟炸。
但是，日軍在全面侵略中國期間，公然蔑視國際法規，頻頻出動飛機對中國城鄉實施狂轟濫炸，給中國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重大損失。
戰爭初期，日軍重點轟炸的是戰區及其附近的城鄉，轟炸的目標絕大多數是商業區、居民區、文教衛生設施和文化古跡等非軍事目標。與此同時，大后方的有些城市也遭到了轟炸，但次數和規模有限。
武漢、廣州失陷后，日軍大本營決定對中國的“戰略要地實施轟炸”。所謂戰略要地，指的是大后方的城市。根據這個決定，侵華日軍開始大力擴編轟炸機部隊，抓緊修整漢口和運城的航空基地，積極組織遠程轟炸和戰略要地轟炸的訓練，很快就開始了對大后方城市連續不斷的狂轟濫炸。
日機的空襲范圍幾乎遍及全中國。按當時的行政區劃，遭受空襲的省份共有以下23個：河北、山西、察哈爾、綏遠、內蒙、山東、河南、陜西、甘肅、江蘇、浙江、福建、安徽、湖北、湖南、江西、廣東、廣西、四川、貴州、云南、西康和青海。
日軍狂暴地轟炸城鄉平民和非軍事目標，其目的在于毀滅城鄉，給中國人民制造恐怖感，使中國人民屈服，接受日本的殖民統治。這一點，侵華日軍華中方面軍參謀長吉本貞一在1939年7月24日致陸軍大臣坂垣的形勢判斷中寫道：“陸軍航空部隊對(中國)內地重要地點進行攻擊，為的是威脅敵軍及人民，使其醞釀厭戰與和平的傾向，對于內地進攻作戰所期望的效果，與其說是直接給予敵軍及軍事設施的物資損失，毋寧是予敵軍及一般民眾以精神威脅。我們所期待的是他們因恐怖過甚，終于激發為反戰運動。”
日軍無視國際公法，對我城鄉進行毀滅性狂轟濫炸的野蠻暴行，給飽受侵略戰火摧殘的中國又增加一層災難。中國的許多城市當時既無防空武器，又無防空設施，日機橫行無阻，濫殺無辜。
1937年8月14日下午3時許，日軍飛機轟炸上海外灘，729人被炸死，865人被炸傷。下午4時35分，轟炸南京路、大世界，炸死1011人，炸傷1008人。8月23日下午1時許，轟炸南京路、浙江路，炸死215人，炸傷570人。
8月15日至12月13日，日軍出動近1000架次飛機轟炸南京，僅城內居民就被炸死430人，重傷528人。
8月16日至11月，美麗的園林古城蘇州遭到日軍飛機的毀滅性轟炸。一位美國人當時曾作過這樣的報道：“(1937年)11月第二個星期內，日軍開始向蘇州市區投擲高爆炸性的炸彈，于是美麗古老的蘇州城里的35萬居民，便面對著令人厭惡的野蠻勢力，痛苦地掙扎著。巨量的炸彈從天空降落下來猛烈爆炸，肢體、塵垢、磚泥不斷飛騰，可怖的場面使我們不敢正視。”“11月9日，日機散發傳單，說三天以后將要更猛烈地轟炸蘇州。這一警告，真使我感到太可怕了，古老的蘇州，就要被毀滅嗎?當我看到成群結隊的老百姓扶老攜幼離開故居時，不禁凄愴萬分。大舉轟炸的一夜到來了。只有上帝以及尚未逃出孤城的人們知道那一夜的恐怖滋味。天一亮我們就起身進城，目睹死亡的平民和炸毀的房屋，其狀之慘實非任何筆墨所能形容。”⑴蘇州就這樣被炸毀了。
9月14日至24日，日軍飛機轟炸武漢，炸死2989人，炸傷1728人。
1938年5月28日至6月11日，日軍先后出動上千架次飛機轟炸廣州，每天投下幾十枚到幾百枚300磅到500磅的重磅炸彈，炸死炸傷廣州居民達10000人以上。其中，5月28日、29日、30日連續三天，居民的死傷人數都在1000人以上，6月6日被炸死炸傷2000多人。
1939年5月3日至4日，日軍飛機突然大規模轟炸重慶，兩天投下爆炸彈和燃燒彈292枚，炸死炸傷居民6314人。
類似的轟炸實在太多了，難以一一詳述。
在對城市進行狂轟濫炸的同時，日軍還出動飛機對農村、水利設施、宗教設施、名勝古跡等進行毀滅性的破壞。
日軍轟炸給中國人民的生命造成極為嚴重的損失。七七事變后，日軍在平、津、保地區瘋狂轟炸，平民死傷極多。接著，日軍又在寧、滬、杭三角地區大肆轟炸，數以萬計的平民被炸死。其后隨著戰局的擴展，轟炸范圍日益擴大，從戰區到大后方，各地城鄉人民均處于日機經常性的轟炸威脅之下。據當時不完全統計，從1937年7月起至1943年7月止，全國因日軍空襲而死亡的人數為335，934人，受傷者為426，249人，合計傷亡總數為762，183人。
由于日軍瘋狂的轟炸，中國人民的財產損失也十分嚴重。城市、鄉村、工廠、學校、醫院、鐵路、礦山、水利設旋、電訊、郵政、商店、民房、民航、金融，公產私產等均遭受到嚴重損失。以鐵路為例，據當時不完全統計，隴海、粵漢、津浦、廣九、南潯、同薄、湘桂、浙贛(東段)、成渝、敘昆等10條干線支線，日軍轟炸造成的直接損失，占其路產損失的4．9％。因日機轟炸，鐵路長期不能運營，造成的間接損失占路產總損失的36％以上。
日軍的轟炸破壞暴行，不僅為中國人民所切齒，而且也遭到了國際輿論的一致譴責。美國副國務卿威爾斯當時向報界發表談話，強烈抗議日軍對廣州等城市的轟炸，他說：“交戰一方用飛機轟炸對方不設防城市，以致無辜平民尤其是婦孺慘遭屠殺，這完全是一種野蠻舉動。”⑵英國《倫敦新聞紀事報》在1938年6月8日的社論中指出：“這種野蠻的屠殺完全是赤裸裸的恐怖主義。”⑶法國共產黨的《人道報》對日軍在中國的狂轟濫炸提出強烈譴責，并指出：“外交上的抗議毫無效力，我們必須抵制日本貨物，以扼日本侵略者的咽喉。”⑷
日本侵略軍的狂轟濫炸嚇不倒中國人民，反而徹底暴露了它嗜血成性，與世界人民為敵的本性。
（三）
除了頻繁轟炸，日軍在向中國內地不斷侵犯的途中，總是血洗城鄉，殘殺平民，制造累累慘案。他們反復采用燒、殺、搶、掠、淫、細菌戰、毒氣戰、擄掠勞工等手段對中國平民施暴。他們踐踏生靈，蹂躪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1937年10月9日，日軍在山西崞縣縣城大舉燒殺搶掠，將300多名居民和120多個外來逃難者殺死在西門附近、街頭院落。傍晚，又將120多個青壯年用鐵絲串在一起押往南門外槍殺。
在南街，日軍將兩個逃難的年輕人脫光衣服，用釘子將四肢釘到門板上，然后像宰豬一樣豁開肚子，取出心臟、肚腸扔到地上。又將另外4個年輕人的四肢一截一截剁去扔在地上。年輕人痛得來回搖動，日軍卻圍著大笑。
在西街王紹武院里，日軍將許多百姓砍去四肢，只留一個肉樁子扔到院內，然后放出狗亂咬。人在院內喊叫、滾動，狗見狀咬得更兇。數以百計的姑娘、媳婦在家中、院內被日軍奸污后殺害。街頭巷尾躺滿了遇難者的尸體。
日軍又將集中起來的240多個居民用井繩串起押往南門外槍殺，然后扔入大坑。少數居民聽見槍聲順勢跌倒。不料，一個叫楊銅牛的人倒下后又站起來喊叫掙扎，日軍發覺后，便用刺刀對倒下的人群挨個捅了一遍，使許多幸存者喪生。天黑以后，日軍將300多名居民串捆起來集體槍殺。整個南門外尸骨堆成山，鮮血染紅水，慘不忍睹。
據戰后統計，日軍這次屠城共殺害崞縣縣城居民、商人、難民，以及晉綏軍士兵2500余人，燒毀房屋、廟宇2000余間，不少居民全家絕戶，不少兒童變成孤兒，不少老者無人贍養，成百群眾無家可歸。
10月11日，日軍侵占崞縣原平鎮，殺死居民1800多人，燒毀房屋3000多間，整個城堡完全變成一片廢墟。居民安補紅一家13口人被日軍用鐵絲捆在一起，日軍用刺刀將他們一一扎死。在小北關，日軍將抓住的20多名群眾當作活靶一一刺殺，一個叫宋元卯的村民奮起反抗，用手抓住刺來的刺刀，結果10個指頭全被削掉。在一個皮麻店，日軍將抓到的20多人用麻纏住，一一刺死后扔到了臨時防空壕里。在一個居民院內，日軍強令17個居民排成一隊，然后將他們的頭一一砍去。
10月13日拂曉，坂垣師團的萱刀聯隊萬余人繞道永興、后河池，突然撲進崞縣南懷化村，至11月8日，對南懷化村的居民殺了一批又一批，燒死一伙又一伙，使這個原有204戶村民的村子有100戶被殺絕，制造了殺害1200多人的慘案。
在南懷化村，日軍把藏在窯洞里的52名村民趕出來，讓男、女分開排隊，男人用機槍掃死，女人則逼其脫光衣服，用刺刀扎死。一個日本兵從一個婦女懷里一把搶過一個嬰兒，扯著兩腿一撕兩半，母親慘叫一聲暈了過去。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嚇得抱住母親的腿直哭叫，日軍撲上來，把她的衣服剝光，然后將兩條腿釘在大樹上。看到嬰兒，日軍或是把他們挑在刺刀上，或是把他們割去鼻子。就這樣，52名男女老少一個個被槍打、被刀扎。
日軍又將藏在另一處窯洞里的100多名居民趕出洞外，他們或被砍下頭掛在樹叉上，或被綁在柱上被當活靶刺殺。懷孕的婦女有的被開膛剖腹，嬰兒被取出掛在樹上，有的被踩肚子壓迫流產。孕婦聶翠珍奪路逃跑，被日軍抓回火燒肚子，直到肚子被燒裂胎兒死在她的身旁才罷休。不少婦女被剝光衣服輪奸。之后，日軍又在洞內塞滿柴禾，倒上汽油點著火，再逼迫居民鉆進洞內。居民不進，日軍下令機槍、步槍一齊開火。頓時，院內黑煙滾滾，鮮血四濺，大人呼喊自己的骨肉，小孩哭叫著自己的親娘。這時，隱藏在廁所里的趙千東老人再也忍耐不下去了，趁敵不防，他抄起一把糞叉，用盡平生之力，對準一個日軍小頭目的腦袋狠狠砸去，這個小頭目當場死去。于是，劊子手們更加瘋狂，他們把70歲的趙千東老人綁在樹上燒死，又將院內倒下的尸體一一扔進大火熊熊的窯洞，百余居民化為灰燼。
在浙江平湖，1937年11月5日至6日，日軍用槍擊、刺殺、砍頭、肢解、剖腹、水淹、火烤、活埋等極其殘忍的手段殺死居民800多人，64名婦女被奸被殺，43人傷殘，36人失蹤，3289間民房被燒毀。
在浙江湖州，1937年11月19日，日軍首先在南潯古鎮殺害軍民1500多人，燒毀房屋4993間。20日，在馬腰鎮殺害居民200多人，在和孚鎮、袁家匯殺害居民140多人。21日至24日，又在湖州城和八里店鎮、東林菁山、三合等地殺害居民1000多人。短短六天時間，就造成湖州居民3000多人遇難，其中有姓氏可查的居民就達1200多人。
在安徽廣德，1937年11月26日至1938年1月13日，日軍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他們用機槍集中掃射200多名男女老幼和解除武裝的士兵，用刺刀戳瞎嬰兒的眼睛，刺進嬰兒的肛門和肚子，然后高高舉起，懸空搖動，嬰兒哭叫而死，日軍卻哈哈大笑。城里城外到處是燒毀的房屋、橫七豎八的尸體，全城被屠殺的居民竟達24000多人。
在浙江杭州，1937年12月24日至26日，短短三天，日軍殺害居民4000多人，2000多婦女被強奸，700多名婦女被奸淫致死，3000多家居民和300多個學校和政府機關的房屋被燒毀。
在山西晉城，日軍第14師團黑支隊1938年2月26日侵入晉城，展開了持續一個多月的燒、殺、淫、掠，殺害居民2500多人，燒毀房屋4000多間，宰殺牲畜1500多頭。同年7月，日軍一個師團第二次侵犯晉城，至8月離開晉城，又制造了殺害居民5000多人、燒毀房屋12000多間、掠走牲畜8000多頭、搶走財物不計其數的重大慘案。
在浙江湖州與杭州之間的龍溪，日軍于1938年3月26日進行沿溪大“掃蕩”，僅這一天的“掃蕩”，就有龍溪港兩岸居民600多人被殺害，700多人受傷，140多個村莊被縱火，8000多間房屋被燒毀。
在河南浚縣，1938年3月29日，日軍在浚縣縣城東、南、北三面散布崗哨，封鎖道路，進城屠殺。他們見人就殺，見房就燒，見女人就抓，僅一天就殺害居民4500多人，強奸婦女500多人，燒毀房屋100多間。
在湖北武穴，1938年9月16日、17日，日軍在下港張才垸、高垴垸和李家邊垸連續制造慘案，使中國平民傷亡899人。在下港張才垸，日軍用火焰噴射器放火燒莊，莊上的房屋被燒成廢墟，留在家里的人大都被燒死。日軍還驅趕40多名男青壯年跳入月塘水中，爬在塘邊大樹上，然后向塘里和樹上開槍，將人當活靶子打死。在高垴垸，131人被殺死，其中18戶被殺絕。在李家邊垸，210人被殺死，其中31戶被殺絕。此外，日軍還對陽城山附近的村莊施放毒氣，400多名村民被毒死。
在江西安義，1939年3月21日至4月22日，日軍燒殺搶掠，8230人被殺死，5845人被殺傷，8949幢房屋被燒毀。
在湖北宜城楊家洲，1940年6月4日，短短半天時間，日軍瘋狂屠殺，有1000多人被殺害。楊家洲尸橫遍地，血染沙洲，連漢江水也被染紅了。
在山西興縣，1940年12月23日，日軍占領興縣縣城，立即四處點火，古老的山城很快變成了一片火海，全城所有的建筑物被燒毀。日軍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見婦女就奸，不論是初生的嬰兒還是年逾古稀的老人，無人幸免。興縣城鄉1300多人被殺，9200多間房屋被毀，搶走和屠殺耕牛1200多頭，拉走毛驢1400多頭，宰殺豬、羊5000多條，搶走金銀首飾數萬兩，搶走衣服、布匹、綢緞不計其數。
在河北豐潤縣潘家峪，1941年1月25日，日軍僅一天時間就殺害村民1300多人，殺絕33戶，殺傷96人，燒毀房屋1100多間，將財物劫掠一空。整個村莊尸體遍地，一片焦土。
在河南內黃縣，1941年4月16日上午，日軍把數百名村民趕到硝河坡的一座庵子旁，逼他們脫光衣服，用棍棒毒打，用機槍掃射，縱馬在尸體上狂竄亂踏。又把從棗林里搜捕來的1000多名村民驅趕到一個場院里，逼人們躺下，一個個壘起來，在上面大小便，潑開水，最后用機槍掃射屠殺。
在河北平山，1941年8月23日，日軍重點“掃蕩”，六路合擊，見人殺，見房燒，見物搶，殺死村民1300多人。
在江蘇吳江，1942年2月21日至3月14日，日軍先后“掃蕩”蘆墟、莘塔、北厙、周莊等地，殺死居民1700多人，殺傷85人，5人失蹤，34名婦女被強奸。
在遼寧本溪湖煤礦，由于日軍采取以中國勞工生命換取煤鐵資源的“人肉開采”政策，不采取任何勞動保護和安全措施，導致傷亡事故不斷，其中最令人發指和最殘酷的一次，是發生在1942年4月26日的瓦斯大爆炸，中國礦工死亡3000多人。
在河北阜平縣平陽地區，1943年9月至11月，日軍制造大小慘案40多起，使用各種殺戮手段40余種，殘殺老百姓1000余人，制造了駭人聽聞的平陽慘案。9月24日，村民韓小更被日軍亂槍打死，心肝被日軍剖出烹食。9月25日，日軍用刺刀將65歲的李老漢下身捅爛，將李德元倒栽蔥活埋，將李清林前額的肉割下遮其雙眼，然后扔進水里淹死。10月11日，日軍將婦女張曉生扒光衣服吊起來審訊，又用尖刀扎遍全身，割下一乳房和上眼皮，致其傷重而死。10月13日，日軍將一孕婦推下山崖摔死。把劉二高綁在房梯上用火燒焦其下身，用刺刀挑了四肢，最后扔進山藥窖用石頭砸死。又把孟祥的兒子綁在樹上讓狼狗撕咬而死。11月17日，落地村楊秀金等7女因反抗日軍奸污，被日軍用木棍捅入陰道活活扎死。11月18日，日軍將羅峪村婦救會主任劉耀梅抓捕，日本皇族、裕仁的外甥荒井用尖刀割她腿上的肉烤熟后當眾吃下，還將她身上的肉割下包餃子，將尸體投入水井。11月20日，日軍將立彥頭村劉克水活挖心肝做了下酒菜。孕婦王金亭被扒光衣服按在一口棺材里，日軍逼迫十幾個青年婦女也脫光衣服圍觀，接著用利刃將其開膛破肚，摘出心肝，挑出胎兒…………
中華大地，大江南北，到處都是日軍制造的累累慘案。每一樁，每一件，無不充滿著血腥，充滿著血淚……
（四）
1937年12月13日至1938年2月6日，日軍在江蘇南京實施的大屠殺更是駭人聽聞、震驚中外。
1937年12月1日，日軍大本營陸軍部和海軍部命令華中方面軍與海軍配合攻占南京。第十軍從3日起投入行動，一部分進攻蕪湖，企圖沿長江而下，拊（fǔ）南京之背，主力則經溧水向南京進發。上海派遣軍主力奪取鎮江后向南京進攻，一部分經鎮江渡長江北上，試圖切斷津浦鐵路及江北大運河與南京的聯系。中國軍隊主力已經西撤，留守南京的約10萬人，他們與裝備精良、海陸空協同作戰的日軍進行了最后的搏斗，除少數人突圍外，大部分陣亡或者被俘后被日軍殺害。日軍于12月13日占領南京。
日軍侵入南京后，進行了長時間、大規模、人類歷史上罕見的燒、殺、淫、掠。一位正在南京市鼓樓醫院（金陵大學醫院）服務的美國傳教士在1937年12月19日寫道：
自守衛南京的中國軍隊崩潰到現在……一個星期過去了，這里一直是人間地獄。
說起來這是一段使人極端恐怖的事，我不知道從哪里談起，也不知道在哪里結尾。我從來沒有聽到或讀到過像這樣殘暴的行為。強奸！強奸！還是強奸！我們估計每天晚上至少發生1000起，白天也發生許多起。如果進行抗拒或者似乎有某種不滿，就會遭到刺刀或槍彈的捅射。我們每天都能記下數以百計的這種事件。人們都歇斯底里了，每當我們外國人一出現，他們就跪下叩頭，乞求幫助。那些被懷疑為士兵的人以及其他人，已成百地，不，成千地被帶到城外去槍斃。我們醫院工作人員的自來水筆、表和錢被搶了三次，就連某些收容所中的可憐的難民也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搶劫，所有的錢都被搶走了，幾乎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和最后一床被褥，而用不了多久，這些也可能保不住。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婦女們都在被強行帶走。看來整個日本軍隊都可以隨心所欲地往來于任何地方，干任何勾當。⑸
10天之后(12月29日)他又寫道：
南京呈現出一派凄涼景象。日軍進城時，建筑物并沒有受到什么損毀。日軍進城以來，商店的貨物被洗劫，大部分商店被燒毀了。太平路、中華路、以及實際上城里所有其他主要商業街道現在都是一片廢墟。在南城，大街后面的大片地區也被燒毀了。我們每天都看到新的地方起火，不知道如此野蠻的破壞何時才能停止。⑹
又過了12天，1938年1月10日（這時南京失陷將近一個月了），另一位在南京的外國人寫道：
實際上，（南京）城里的每一座房屋都遭到了日本兵的多次洗劫，其中包括美、英、德等國的使館和大使公寓，以及相當大部分的外僑財產。各種型號的車輛、食品、服裝、臥具、貨幣、手表、一些地毯和名畫等等，只要是珍貴值錢的，大多數被洗劫而去。這種情況仍在不斷出現，安全區外尤其如此。除了國際委員會的糧站和一家軍用商店以外，南京再沒有哪家店鋪開門營業了。一群群乘車前來的日本士兵，在軍官們的現場指揮下，有計劃地破壞和搶劫了各家商店。而后，又把大多數店鋪付之一炬。一天之內，我們總能看見多起火災。同樣，許多建筑群也被有預謀地葬入了火海。我們手頭上就有一些日軍士兵用于放火的化學藥荊，而且，我們還親眼看見過放火的整個過程。
在日軍的“燒”和“劫”之外，他還寫到“淫”的情況：
據幾位精明的德國同事估計，強奸案例達兩萬起。我則以為至少有八千次，當然，這只是最低限度的估計。僅以發生在金陵大學、我們的一些職員的住宅內及美僑住宅內的而論，我就掌握了一百多起強奸的詳細紀錄，此外還有大約三百起強奸案的可靠報告。可怕而痛苦的情形，簡直使你難以想象。金陵大學校內被強奸者中，有年尚十一的幼女，也有年逾半百的老嫗。在其他的難民群中，甚至七十二歲和七十六歲的老太太也被慘無人道地奸污了。在神學院內，十七個日本兵在光天化日之下輪奸了一個婦女。事實上，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強奸案是在白晝發生的。⑺
至于震驚中外的大屠殺，更是殘酷野蠻：日軍屠刀所向，有被俘的放下武器的軍人，也有手無寸鐵的和平居民。屠殺方式有以機槍集體掃射，也有零星屠殺。據不完全統計，遭集體屠殺并焚尸滅跡者共19萬多人，遭零星屠殺尸體經慈善機關收埋者達15萬多具，屠殺總數當在34萬人以上。“尸橫遍地、慘絕人寰，其殘酷之情況，尤非筆者所忍形容”。⑻集體屠殺：“如12月15日下午一時，我軍警二千余名為日軍俘獲后，解赴漢中門外，用機槍密集掃射，飲彈齊殞，其負傷未死者，悉遭活焚。同月16日下午六時，麋集華僑招待所之難民五千余人，被日兵押往中山碼頭，用機槍射殺后，棄尸江中，僅白增榮、梁廷芳二人，中彈受傷，投身波中，與漂尸同流，得以幸免。同月18日夜間，復將我被囚幕府山之軍民五萬七千四百十八人，以鉛絲扎捆，驅集下關草鞋峽，亦用機槍射殺，其倒臥血泊中尚能掙扎者，均遭亂刀戳斃，并將全部尸骸，澆以煤油焚化。”⑼零星屠殺有槍殺、刺殺及其他種種殘酷的殺害，“就其殺人之原因言，吳學詩等拉夫不從被殺，李又名等完成夫役亦被殺；殷德才等見放火施救既被殺，張貢才等見燃燒民房哀懇亦被殺。又李孫氏之被殺，以其避難于防空壕中；韓馬氏等數十人之被殺，因強索柴米之告罄。又向趙陸氏等索姑娘不獲殺之，強奸周張氏等不遂殺之，強奸或輪奸楊劉氏等后又殺之。又張世準等維護子女而被殺，王二毛見父母被害號泣而被殺。就其殺人之手段言，鄧家鏞則縛而殺之，盛懷連則迫令跪地而殺之，馮天祥等則集體而殺之，莫啟東等則先刑而后殺之，程永慶則刺傷而后勒死之，童章余等則槍斃之余又焚其尸”。又姚加隆“遭日軍將其妻奸殺，八歲幼兒、三歲幼女因在旁哀泣，被用槍尖挑入火中，活焚而斃”。一老叟被“綁懸樹梢，以槍描標，作打靶練習，終至命中，繩斷跌斃”。又“鄉婦謝善真年逾六旬，被日軍在中華門外東岳廟用刀刺殺，并以竹竿插入陰戶”。如此種種，總之“是無事不可殺，無人不可殺，無地不可殺，無術不可殺，誠近代文明史上之恥辱”。⑽
日本侵略軍的燒、殺、淫、掠等暴行，并不只是在侵占南京時才有的，而是自其開始武力侵華就有的。日軍鐵蹄所至，到處是恐怖、毀滅和死亡，南京不過是更加慘烈而已。日軍第十六師團有兩個少尉軍官向井敏明和野田巖(即野田毅)，12月初在隨軍侵入江蘇句容縣時，就已約定“舉行單項刺刀友誼比賽，看誰能在完全占領南京之前，首先用軍刀殺死一百名中國人”。⑾很快向井就殺了89人，野田殺了78人。幾天后，據日本隨軍記者報道：
12月10日，兩人在紫金山下相見，彼此手中都拿著砍缺了口的軍刀。野田道，“我殺了一百零五人，你的成績呢?”向井答，“我殺了一百零六人!”于是兩人同作狂笑：哈哈!向井先生多殺了一個!可是很不幸，就確定不了是誰先殺達到一百之數的。因此，他們兩人決定這次是不分勝負，重新再賭誰先殺滿一百五十名中國人！12月11日起，比賽又在進行中。⑿
他們還分執兇刀，拍照了炫耀殺人“武功”的合影，上面寫了“百人斬競爭之兩將校”字樣。當時東京《日日新聞》刊載這個“斬殺百人”的報道，競引起“萬口爭傳，譽為勇壯”!
日軍在南京的暴行持續了一個多月，這成為“現代史上最黑暗的一頁”，⒀而侵略軍頭目們卻把這種殘暴屠城情狀拍成電影及照片來表彰戰績!當中國首都幾十萬人正在那座人間地獄中受侮辱、受蹂躪、受殺害時，日本首都東京正在組織幾十萬人的大游行，慶祝占領南京!
日軍進攻南京是松井石根大將指揮的，南京大屠殺最兇殘的是谷壽夫中將的第六師團及中島今朝吾中將的第十六師團。這些屠殺在一定程度上是日本侵略軍當局所規定的“不留俘虜”方針的產物，中島本人12月13目的日記明確記述了這一點，并且記錄了幾條根據此一方針“處理”俘虜的事例：佐佐木部隊“處理”俘虜1．5萬人；守備太平門的第一中隊長“處理”了1300人；仙鶴門附近集結了七八千俘虜，因為很難找到能容納這么多尸體的壕溝，于是決定把他們“按一二百人分開之后，誘到適當地方處理。”⒁他們不但肆意殺害俘虜，而且到安全區以“登記”為名，將已成為難民的軍人、平民誘騙出來殺掉；⒂擴而大之，凡是手上有繭子的人，都可能被他們誣指為當兵的，因而也“就必死無疑”。⒃此外，日軍還使無數的男女老幼慘死在他們的屠刀下，完全是法西斯軍隊殘暴本質的暴露。
總之，日軍以滅絕人性的燒、殺、淫、掠在南京造成一個恐怖世界，企圖嚇倒和壓倒中國人民，摧殘我國的抵抗精神和民族意識，其結果卻是激起中華民族對侵略者的更大痛恨，更加激發起全國人民團結抗戰的堅強決心，而那些慘殺中國人民的主犯最終受到了應有的懲罰。⒄
（五）
《慘案》書稿充分地表明，發生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日本侵華戰爭，是日本對中國的全面侵略。日本國一切行動的目的，都是為了實現獨占中國為其殖民地。其手段，無一不是軍事手段。他們不僅僅侵犯了中國的主權、領土完整和政治獨立，而且一步步地實施吞并和滅亡全中國的計劃。
在其占領區內，日本侵略者成為一切政治、經濟、軍事和思想文化機構的最高主宰，殘酷地統治中國人民。他們對中國人民實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慘無人道地殺戮中國人民。他們掠奪物資，強征勞工，施放毒氣，蹂躪婦女和兒童，毀壞和竊取文物，造成了大量人員和財產損失，給中國人民留下了巨大的創傷，給世界文明造成了空前的破壞。
正是依據日本侵入中國和別國的大量事實，1946年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認定：日本策劃、發動和執行了一種經宣戰或不宣戰的侵略戰爭，因而犯下“破壞和平罪”。
1948年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在列舉日本主要戰犯所犯55項罪狀時，判定：“全體被告陰謀策劃、侵占中國東北各省和控制中國，以及為達到此目的，準備和發動了對中國的侵略戰爭。”這是正義的判決，鐵證如山，是任何人也無法抵賴或改變得了的。
可是，日本右翼勢力居然謊稱日本侵略者在中國土地上發動和進行的侵略戰爭，是“不得已而進行的自衛戰爭”，甚至置事實與鐵證于不顧，否認震驚世界的南京大屠殺，這實在是荒唐無賴至極。
《慘案》的編輯出版，是對日本政客和右翼勢力荒謬言行的有力回擊。
它是一部史書，真實記載了日軍屠殺中國人民的歷史；它是一本教材，教育人民必須愛黨愛國，奮發圖強，反抗侵略；它是一部范本，成為指導全國地方黨史部門編輯出版同類調研成果的編輯規范。
讀史可以明鑒，知古可以鑒今。
抗日戰爭，是中國人民100多年以來，反對帝國主義侵略第一次取得完全勝利的民族解放戰爭，是在中國共產黨主張建立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旗幟下各族各界的偉大勝利，是一首“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的時代壯歌。
它不僅洗雪了鴉片戰爭以來中華民族的恥辱，也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作出了巨大貢獻。它顯示了偉大的民族精神，偉大的抗戰精神，為中國贏得了國際上應有的地位。
民族是愛好和平的民族。走和平發展道路，與鄰為善，與鄰為伴，共同發展，是中華民族優秀文化傳統的傳承和發展，也是中國人民從苦難遭遇中得出的必然結論。在世界人民追求和平發展的今天，日本右翼勢力罔顧歷史，公然否定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成果，叫囂修改“和平憲法”，大肆擴充軍備，并在與鄰國領土問題上屢屢挑起事端，挑戰戰后國際新秩序，嚴重威脅地區和世界的和平穩定。
日本右翼分子的猖狂挑釁，我們必須作好堅決反擊的準備。
不等于強國，能戰方能言和。
改革開放，堅定維護主權，富國強軍，能打勝仗，才是實行和平崛起，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由之路。只有牢記歷史，以史為鑒，全面提高綜合國力，建立強大的國防，提高捍衛國家主權、安全和領土完整的能力，才能讓屈辱的歷史不再重演。
2015年5月19日于北京
注：
⑴彭真志著：《不能忘卻的記憶》，香港新聞出版社2004年版，第54頁
⑵⑶⑷房偉編著：《屠刀下的花季：南京1937》，濟南出版社2007年版，第26頁；
⑸潘強恩著：《七七事變：全面抗日戰爭爆發》第15卷第2版，遠方出版社2006年版，第90頁；
⑹《日軍南京暴行紀實》，譯文載《近代史資料》，總66號，第120一122頁。
⑺哈羅德·約翰·廷珀利著，馬慶平、方高潮等譯：《侵華日軍暴行錄》，第48—49頁，新華出版社1986年版。文內提到的“安全區”，是南京陷落時在市內特別劃出的一個地區，由留居南京的美、英、德三國僑民15人組成的“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管理，收容難民，故又稱難民區。由于日軍肆無忌憚地胡作非為，安全區內也并不安全。
⑻《審判戰犯軍事法庭谷壽夫戰犯案件判決書》，胡菊蓉著：《中外軍事法庭審判日本戰犯——關于南京大屠殺》，南開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08頁。
⑼《審判戰犯軍事法庭谷壽夫戰犯案件判決書》，胡菊蓉著：《中外軍事法庭審判日本戰犯——關于南京大屠殺》，南開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09頁。
⑽《審判戰犯軍事法庭谷壽夫戰犯案件起訴書》，胡菊蓉著：《中外軍事法庭審判日本戰犯——關于南京大屠殺》，南開大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01頁。
⑾【美】廷珀利著：《侵華日軍暴行錄》，濟南出版社2006年版，第188頁。
⑿李敖著：《李敖雜寫1》，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0年版，第74頁；
⒀軍事科學院外國軍事研究部編：《侵華日軍暴行錄》，解放軍出版社1995年版，第10頁；
⒁《中島日記片斷》，譯文載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歷史研究所編：《世界史研究動態》1985年第5期，第50頁；參閱(日]小俁行男著，周曉萌譯；《日本隨軍記者見聞錄》，世界知識出皈社1985年版，第4—5頁；軍事科學院外國軍事研究部編著：《日本侵略軍在中國的暴行》，解放軍出版社1986年版，第211--217頁。
⒂軍事科學院外國軍事研究部編：《侵華日軍暴行錄》，解放軍出版社1995年版，第32頁,39—45頁；
⒃軍事科學院外國軍事研究部編：《侵華日軍暴行錄》，解放軍出版社1995年版，第29頁；
⒄戰爭結束后，松井石根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處絞刑，谷壽夫被中國國防部軍事法庭判處死刑。
（作者系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著名專家《抗日戰爭時期全國重大慘案》《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檔案選編》副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