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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愛無疆——張愛萍感化日俘森垣嘉一的故事
作者:王庭岳 責任編輯:王慶 來源:《鐵軍·紀實》2012年第2期 日期:2014-02-10 瀏覽次數:7831
1944年9月,新四軍第三師副師長張愛萍,從鹽阜前往淮北接任四師師長途中的一件小事,他早已忘卻。然而40年后,他突然接到寄自日本的一封“懷念文稿”,才想起曾經有過的“那段往事”。
張愛萍赴任途中與森垣同行
1944年9月中旬的一天清晨, 在鹽阜區阜寧縣西南張莊通往淮海區的一條鄉間小路上,一支約200 多人的的隊伍正冒著濃濃的晨霧向西疾行。新四軍第三師副師長張愛萍為了執行新的使命,要離開鹽阜區,前往新四軍第四師所在的淮北抗日根據地,繼任四師師長。
這一次行軍,除必須穿越日偽所控制的運河一線外,其他路段已難見敵蹤了。但為防止發生意外,在行軍途中,張愛萍騎著高大的白馬不時前后走動,來回察看部隊行軍情況。
隊伍中,除了武裝人員外,還有10多名挑夫, 擔子里裝著的是三師支援四師的錢物。
另外,還有3個日本人。其中一個是日本人民解放聯盟蘇北支部成員竹田僧市,他與張愛萍相識已有兩年多。張愛萍從內心里是十分感謝三師部隊中這些日本同志的,他們原也是日本軍人,被俘后經新四軍政工干部的教育,與法西斯思想作了徹底決裂,成為日本革命的堅強戰士。他們所在的組織,在1944年春天前,稱為日本人民反戰同盟蘇北支部,后改稱日本人民解放聯盟蘇北支部。在抗戰中,他們配合新四軍開展敵軍工作,發揮了重大作用。
竹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出身于日本漁民家庭,在日本發動侵華戰爭后,他一直躲避兵役。24歲時,終于被強征入伍來中國征戰。因不滿日本軍隊中長官欺壓士兵、老兵打罵新兵的黑暗制度,他很快滋生出厭戰情緒。一次,他逃離日軍由蘇中去了上海,但在靖江卻被日軍抓獲,解送到南京軍人監獄關了半年。重回日軍中服役后,受到新四軍和日本反戰同盟組織散發的宣傳品的提示,他拖帶一支長槍和百余發子彈投誠。竹田參加了反戰同盟蘇北支部后表現出較高的政治覺悟,工作主動熱情,曾配合三師敵工部印發日文傳單,到敵據點附近向日軍士兵進行政治喊話,激發日軍官兵的思鄉思親情緒,進而走向厭戰反戰。就在不久前,三師發動的沿海對敵軍事攻勢中,蘇北支部的日本同志亦配合三師開展對敵火線喊話,發揮了重要作用。
至于隊伍中的那兩名日本人,竹田主動向張愛萍匯報說:他們正是三個月前的那次戰役中剛被三師俘虜過來的。他們來新四軍中時間雖不長,但思想變化不小。三師政治部決定送他們到淮北根據地的抗大四分校學習。抗戰期間,中共中央在延安開辦了日本工農學校,以培養日本民主革命的骨干力量。在華中抗日根據地,也有類同的士兵訓練班。
兩名日俘中有一個叫森垣嘉一的,他是在大興鎮戰斗中被俘的。說起森垣的身世,還有一段不平常的經歷。他是日本京都府人,27歲,府立第四中學畢業。數年前,他被征入伍來華。兵役期滿后,他滿以為能回國和家人團聚,但卻被上級強迫來到蘇北黃海邊的江北棉花公司工作。這個棉花公司實際上是日本法西斯實施“以戰養戰”侵略政策,掠奪中國棉花資源專設的一個機構。1944年6月28 日,新四軍第三師和地方武裝發動沿海軍事攻勢,連克合順昌、大興鎮等據點。森垣和另5 名日本官兵在大興鎮戰斗中被阜東縣總隊所俘虜。
這6名日俘長期受法西斯主義思想和武士道精神教育,一個個都成了驕橫無比而又冥頑不化的人。他們被俘后,不愿跟隨新四軍部隊行動,在被迫無奈情況下,森垣說:“到匪區走一趟也好。”日本法西斯軍部欺騙他們說,新四軍的地區是一片荒涼,然而他們在根據地看到的卻是茂盛的莊稼、快樂的農民。日本軍部說,新四軍抓到俘虜就慘殺,可是他們所遇到的卻是誠懇熱烈的歡迎。他們被送到三師政治部駐地板湖村后不久的一天,政治部召集他們開了一次座談會。在會上,他們為日本侵華作狡辯:“日本向中國開戰,是因為蔣介石依存英美來包圍日本。在日本方面并無侵略性質。”“日本精神一致,最后會勝利的。”新四軍優待他們,他們反而說這是為了拿他們當“宣傳品”。相比較而言,在6名日俘中,森垣的思想還算較開通。他的表哥是社會主義者,在國內時,他多少受了一些影響。在蘇北支部成員的現身說法和耐心說服下,森垣等日俘對新四軍的仇視程度逐步減輕。
新四軍部隊本身更是一個革命大熔爐。開初,他們認為新四軍只不過是一些“游民”,瞧不起新四軍。一次,他們看到一個賣桃子的人挑著擔子從隊伍旁邊經過,沒有一個人亂拿。便很驚奇地說:“新四軍和老百姓關系大大的好,要是‘皇軍’和‘和平軍’,桃子早就被搶光了。”三師敵工部的干部總是對他們講,新四軍不僅嚴格執行寬待俘虜政策,對要求回去的也一律釋放。森垣當時并不相信。日俘中有一名日本工程師,一段日子里,他整天愁眉苦臉。經了解,得知他在國內的妻子不久將分娩,他極不放心。蘇中支部成員向三師政治部領導作了匯報,政治部決定釋放這名工程師,并派人于7月25 日將他安全送抵海邊的新安鎮日軍據點。不日后,三師政治部同志和森垣等收到這名工程師的感謝信。森垣內心大受震動,開始認識到新四軍是一支仁義之師。
森垣等對新四軍這支部隊的看法有了改變,也多少認識到日本對華戰爭的侵略性質。在他們所寫的自傳中,一致表示“希望戰爭早些結束,回到日本去”。
森垣在日記中還寫道:“家中經濟非常困難,每當想起這事,不管坐著或站著,心里總是不安。兵役期滿回到日本去,仍然免不了征用。現在,我的姐夫被征發到南洋去了……”流露出他內心的厭戰情緒。
盡管森垣被俘思想變化很大,但在感情上,他無法接受日本可能要戰敗的事實。三師敵工部同志對森垣的情況有所掌握。為了慎重起見,三師政治部和蘇北支部在安排他們去淮北時,覺得需要派一名政治上可靠的日本同志一同前往,便于照顧又可預防發生意外。竹田自告奮勇作陪同。
聽了竹田這些話,張愛萍也就放心了許多。但與此同時,日俘也格外地注意起張愛萍來。
森垣肅然向張愛萍深鞠一躬
第一天行軍途中,就是那個叫森垣的,他多次見到一位新四軍的干部騎著馬來回巡視隊伍行軍情況。經過他們這幾個日本人身旁時,還勒住韁繩關切地問他們累不累。森垣不知這個人當的什么官,叫什么名字。但有一點他能肯定,這名干部是隊伍中最大的官,其他人都步行,唯有他騎了匹馬。
一路上,森垣猜想這個騎馬的干部很可能是個警衛營長,但覺得又不很像,像是個更高級別的干部。他問竹田:“這個干部大概是個營長吧?”
竹田畢竟是明白事理的反戰戰士,他的警惕性挺高,沒有作正面回答,而是轉了彎回答說:“你認為是營長那就是營長。”竹田懂得,對于森垣這樣俘虜不久的日本士兵,還是多加防范的好。
竹田的答復讓人如墜九里云霧,這名干部是什么官,成了森垣心中的一個謎。
天漸漸地黑下來,這天的行軍結束了,部隊住進了一個村莊。村里的干部特地安排了一桌飯菜招待部隊的首長。就餐的有張愛萍、兩位連長、連指導員等人。張愛萍特地叫人把3名日本人也請了去。張愛萍對大家說:“今天走了很多路,很累人。村里為了表示歡迎,送來了一些少有的罐頭食品,雖然是一頓簡單的晚餐,但是我們應感謝老百姓的深情厚誼。請大家用餐吧!”
吃飯時,房東給大家倒茶水。張愛萍一把拉住房東,指了指日本人笑著說:“這幾個人是‘鬼子’,怎么樣,你看像嗎。”房東顯得有些拘束,可能是沒有見過日本人。在他心目中的“鬼子”,大概都是一副青面獠牙、兇神惡煞的模樣。他聽了張愛萍的話,不禁露出驚訝神情。但在把森垣等又打量一陣后,以他那純樸的態度連連否定說:“你別開玩笑了,這些人怎么會是‘鬼子’呢?”張愛萍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如果不相信,那你自己問問他們。”
“鬼子”,這是中國人民痛恨日本法西斯敵人的一種慣稱,但在根據地內,人們常以這樣稱法拿日本同志開玩笑,卻象征著中日人民間的友愛。
竹田對“鬼子”的稱法毫不介意,他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笑著說:“我們幾個確實是日本人。”森垣也能說一些簡單的中國語,笑著補充說:“營長講得一點不錯。”
房東聽了,仍是將信將疑。連連搖著頭,嘴里嘀咕著“‘鬼子’怎么也講中國話”走開了。
吃罷晚飯,森垣等3名日本人即道謝告辭。轉回的路上,森垣越來越覺得見到的人不像個營長。回到住處,森垣洗澡后就準備睡覺,但感覺腳掌心一跳一跳地疼痛,一看,發現打了幾個大水泡。勤務兵很快叫來衛生員作了處理。
第二天清晨,部隊又出發了。因為腳上水泡未好,行進中的森垣痛得難受,腳心就像被針扎似的。他一瘸一拐地走著。
“怎么樣,痛得厲害嗎?”森垣正艱難地走著,忽聽到身后有人招呼,一看,原來是那個騎白馬的干部從隊伍后面趕上前來。
“是有點痛。”森垣強裝笑臉答道。
“怎么樣,上馬吧。”張愛萍從馬上跳下來。
森垣從內心里不愿讓外人說日本人沒骨氣,他謝卻了盛情,說:“沒什么,我可以走。”
又走了約一個小時,部隊休息了。衛生員顧不得休息,從隊列后趕來看森垣的腳,不看則已,一看吃驚起來。森垣腳上又添了兩個更大的水泡。見此情景,森垣頓時感到腳鉆心疼了。衛生員什么也沒說,向隊伍的后方跑去。一會兒,牽來了行伍中那匹唯一的白馬,催促森垣上馬。
森垣問:“馬的主人怎么走?”
“步行。”衛生員回答說。
森垣要衛生員向白馬的主人致謝。衛生員說:“我們師長說,他從小就在部隊鍛煉,用兩腳跑路已經習慣了。在水泡痊愈之前,你可以一直騎馬。”
“師長!什么師長?”森垣滿腹狐疑。
衛生員說:“師長就是師長,師是師團的師,長是隊長的長!”
一剎那間,森垣心頭泛出一股特殊的情感。他腦子里翻騰開了:自己算什么,不過是新四軍的一名俘虜,是新四軍的敵人。俘虜走不動,采取強制措施拖著走也都順理成章。新四軍對日本士兵優待,連他們的師長都這樣做。像這樣對待日本人、對待俘虜的軍隊,在世界上恐怕不會再有。勤務員、衛生員以及隊伍中的每個戰士,對他們這些日俘都表示出友好,提供著一切可能的幫助。是他們重視對日本人的工作嗎?是出于一個強者安撫弱者的惻隱之心嗎?是為了把自己帶到目的地嗎?
森垣尋找著答案,百思不得其解。他無法解釋存在的事實。懷著內心的感激,他請衛生員向師長轉達謝意。
當天的宿營地到了。戰士們立即又忙開了,有的洗滌和縫補衣物,有的擦拭槍支,有的生火做飯。幾名日本人進入一農戶中休息。衛生員給森垣的腳上了藥。張愛萍又派來一名勤務兵傳話:今晚仍和日本同志一起吃飯。
張愛萍住在一農戶中,當森垣等3名日本人走進屋里時,見到衛生員正借著燈光在給張愛萍做什么治療。
張愛萍坐著未起身,手指著門旁的幾張凳子,招呼竹田等日本人:“啊,日本同志,你們累了吧?快請坐!”森垣沒有坐,走上前去,打算為借馬的事向張愛萍講幾句感謝的話,話還沒有出口,一眼就瞥見張愛萍的腳背上有傷,衛生員正往他的腳上纏繃帶,腳背上滲出的血已將部分繃帶染紅。
森垣吃驚地問:“師長的腳怎么啦?”
張愛萍聽了,若無其事地說:“這事與你沒關系……哦,是這么回事,四五天前腳背上長了個小癤子,今天把它切除了,手術經過非常好。”
森垣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覺得有一股熱流涌上心頭。他無法向張愛萍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好半天,口里才迸出一句平常話:“謝謝您!”他肅然向張愛萍深鞠一躬。
回到宿舍后的森垣睡不著了。他走到屋外,淚水不由自主地沿著兩頰流了下來。一種聲音又在提示他:為這點事就大動感情,真是個窩囊廢。你是日本人,他們的敵人,不管他們如何親近你,你都要無視它!但被俘后的耳聞目睹,尤其是這天發生的事又在提醒他:把民族主義拋棄吧,日本精神算什么,做一個真正的人,參加到中國革命的行列中去。他的思想在激烈斗爭,由混亂走向明晰,理智終于占據了上風。
第二天清晨部隊出發了。衛生員又牽來了馬,森垣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了。他請衛生員幫助把通信兵的那輛自行車借了來。
當天晚上,部隊順利地到達洪澤湖畔宿營休息。
又一天早晨,森垣隨部隊上路了,他前看后看,始終不見張愛萍的身影。詢問后才得知,師長已于頭天晚乘船先行了。
森垣的內心悵然若失。就這么和師長分手了,他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講呀!
張愛萍與森垣四十年后再敘友情
后來,森垣來到淮北的抗大第四分校學習。幾個月中,張愛萍數次去四分校視察,森垣一直沒有機會與張愛萍搭上話。日本投降后,在新四軍中經受民主思想教育的森垣回到日本國內。這時的森垣,可說是真正地“脫胎換骨”了。他成了日本民主革命的先進分子,為爭取建立民主日本而奮斗。他仍關注著戰后中國發生的一切。1946年,有人誤傳張愛萍于抗戰中犧牲。他無法證明這一消息的真偽,相信了這是真的,心里難受極了。但又極不愿承認這是事實。出于對張愛萍的無比崇敬與懷念之情,他寫了一篇題為《張愛萍——值得一寫的革命將軍》的紀念文章,長達萬余字,投寄日本進步刊物《人民前線》雜志社。
在這篇文章中,森垣追敘了去淮北路途中發生的一切。他并不隱瞞自己本來滿腦子裝著的是法西斯灌輸的一套,在行軍開始后,總想躲過新四軍的監視,尋找機會脫逃,投奔日軍部隊;他對負有監視他責任的竹田也表現出厭惡感。但是,在張愛萍有意無意間的影響下,他的良知和正義感又被喚起。森垣變了,真正地變了。他的文章字里行間,充滿著對張愛萍的敬意。他滿懷深情地寫道:
他給我的印象好極了。他很和氣,又蘊藏著某種長者的威嚴,但并不裝腔作勢,沒有日軍將領固有的妄自尊大,是一位堂堂正正的人物。
森垣在文章中還寫道:
在短暫的時間里,師長曾給我許多照顧,對于他的深情厚誼,我是終生難忘的。由于匆匆別去,我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未能對他講。當時離別實不情愿,現在則更加想念他。那些往事也許師長早已忘卻,但我一直銘刻在心。我同他搭伴同行時間雖然只有短短3天,但他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每當憶及這段往事時,張愛萍師長的英姿便立即浮現在眼前。我想:只有闖過生死關的人才能那樣從容不迫,胸襟寬闊,善于應酬;他在傾聽別人談話時,總是全神貫注而決不采取輕慢態度;他有一雙用哲學深刻磨煉過的眼睛;他的語言也是經過哲學精神錘煉過的,準確、明晰而自信;他講話的口氣清淡而不失熱情,使人聽起來宛如東洋禪宗和尚講經;他決不向別人炫耀自己身處高位。像這樣的人物,在我們的一生中并非人人都能遇到的。
張愛萍赴淮北途中與森垣等日本人作了短暫接觸交往的事,也許,他早已拋在腦后了;在那次行軍途中,他對森垣等日本人的體貼與關懷,所引發的森垣內心激烈沖突,也許,張愛萍根本就沒有覺察到。這件往事似乎就這么過去了,永遠地過去了。
歲月悠悠,人世間有多少事被歷史長河所無情湮沒,但發光的即使被深深埋藏, 終有一天人們仍會發現它的價值。數十年后的1980年9月的一天,森垣從電視上突然看到關于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張愛萍的一則新聞報道。他懷疑就是與他們3位日本人一路同行去淮北的張愛萍。經查閱其他報紙,確認張愛萍副總理就是那位新四軍師長。他欣喜若狂,趕緊將當年所寫的懷念文稿寄給張愛萍,并在附信中表示了想見張愛萍的愿望。張愛萍這才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才知道當年森垣的內心深處發生了那樣的變化。他欣然答應了森垣。不久后,森垣來到北京。張愛萍接見了森垣,暢談了3個多小時,臨別贈書“友情萬年長”條幅一幀。日本《京都新聞》以《同中國張國防部長令人感慨激動的重逢,對俘虜的好意結成緣分》為題,對此事作了專題報道。
1988年春,他專程從國內又來到江蘇阜寧縣板湖鎮,尋訪他的“再生之地”和百般優待他的中國人民。他向當地學校還捐了款,并告訴人們:在有生之年,他要寫一本關于新四軍的書,為增進日中友好貢獻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作者小傳
王庭岳,現供職于鹽城市委黨史辦公室,參與、策劃過10多部歷史著作、人物傳記等作品的編著。個人側重于中國抗日戰爭史、中共抗日外交活動史的研究,主要成果有《在華日人反戰運動史略》《崛起的前奏——中共抗戰時期對外交往記實》《營救美國兵——中國敵后抗日軍民救援美國飛行員紀實》等專著及若干歷史研究、人物研究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