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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女兵(1)
作者:鄧海南 姚遠 蔣曉勤 責任編輯:黨亞惠 來源:《鐵軍》2017年第2期 日期:2017-12-08 瀏覽次數:7827
新四軍戰地服務團是前線話劇團的前身。《新四軍女兵》——前線話劇團的三位編劇寫的這個電視劇,可以視為向前輩們致敬的作品。向瑞云三姐妹、盛子鈺、林蕤、司徒芬芳……這些女兵們,馬靖平、啟明、文曰白……這些軍人藝術家們,他們的名字雖然是編劇虛構的,但這些人物故事背后無一不有著曾真實存在過的青春和生命的痕跡。
炮火。硝煙。被炸成廢墟的城市。
泥濘的道路上,逃難的難民流。
字幕:1938年1月,首都南京已于年前淪陷,日軍正沿長江向中國腹地進犯。難民們也沿著長江逃往內地。
逃難的路上。
盛子鈺和劉文舉相攜而行。劉背著行李,盛提著一只小提琴盒子。
盛子鈺喘息著坐在路邊:“大學兄,我又累又餓,實在是走不動了!”
劉文舉體貼地:“子鈺,那就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盛子鈺:“這兵荒馬亂的路上,你到哪里去弄吃的?”
劉文舉嘆口氣:“是啊,我們兩個在逃難的人當中是最有錢的了,卻一樣得餓肚子!”他舉目四望,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難民正在啃一塊又干又硬的大餅。
劉文舉走過去,悄聲和那個難民商量著什么。
那個難民瞪眼看著他,劉文舉塞了一塊銀元到那難民手里,那難民想了想,把大餅掰了一半給他。
劉文舉興奮地回到盛子鈺身邊:“給,吃了你就有勁了!”
盛子鈺把大餅又掰了一半遞給劉文舉。
劉文舉看著她:“你先吃。”
盛子鈺咬了一口大餅,艱難地在口中嚼著。嚼著嚼著,她的眼淚就下來了:“大學兄,都是我連累了你!”
劉文舉安慰她:“哪里的話,回國參加抗戰,是我們共同的心愿!”他看看四周,悄聲地,“況且,我們還得把那筆捐款送到需要它的地方!”
盛子鈺嘆息地:“本想投軍報國,沒想到一踏上祖國的土地就成了難民!”
劉文舉也長嘆一聲:“是啊,到了上海,上海淪陷,然后就跟著難民一路逃過來,太倉、無錫、溧水、高淳……”
盛子鈺關切地問:“下面一個地方是哪里?”
劉文舉展開一小張揉得快爛的地圖看著:“應該是蕪湖。”
盛子鈺:“就是中國地理課上學過的四大米市之一的蕪湖嗎?”
劉文舉:“就是那里。那是長江下游比較大的城市,應該會有匯豐銀行的分行,再不兌點錢出來,就真得餓肚子了!”他舉著手里的那半塊餅。
盛子鈺緊張地掩了一下衣襟:“可是,這筆捐款我們是不能動的!”
劉文舉悄聲地:“不動那個,我自己還帶了一小筆款子,備用的!”
平漢鐵路線上某小站。
一列火車吃力地噴著白煙開進站停下。
在月臺上看過去,車廂里擠滿了人。
從一個車窗看進去,里面充塞著的是兵荒馬亂年間流離的百姓。
從另一個車窗看進去,里面擠在一起的是一些穿著灰布軍裝的年輕軍人,這是八路軍學兵隊的學員們。
字幕:平漢鐵路上,某八路軍學兵隊員正奉命去向武漢。
鏡頭推近這個車窗時,年輕女兵司徒芬芳正從車窗里爬出來,另一個女兵向瑞云在車窗邊探頭問道:“司徒,你下去干什么?”
司徒芬芳落到了地上,她回答了一聲:“我鬧肚子,得上廁所。”說著,便跑開了。
車里一個帶隊的干部叮囑道:“快去快回,別誤了車!”
司徒芬芳喊道:“我知道。”一溜煙地跑去了。
盛子鈺和劉文舉隨著難民們進了蕪湖城。
劉文舉走到一家街邊的店鋪打聽:“請問,蕪湖城里有沒有匯豐銀行?”
店員不懂,問:“什么銀行?”
劉文舉解釋:“匯豐銀行,就是外國人開的銀行。”
他的話引起了靠在店鋪邊曬太陽的兩個流氓模樣的人的注意。
平漢線上小站的月臺上。
開車鈴已經響起。車窗口,帶隊干部焦急地探頭望著:“馬上要開車了,司徒她人呢?”
另一個車窗口,向瑞云已經從窗口爬出來跳到了地上:“我去喊她!”她向著廁所方向跑去。
蕪湖城里。匯豐銀行柜臺前。
銀行職員把一小堆銀元放在柜臺上,關心地對取錢的劉文舉和盛子鈺:“兵荒馬亂的,帶著錢可得小心啊!”
劉文舉和盛子鈺走出銀行,就發現已經被幾個流氓模樣的人給盯上了,領頭的就是前面見過的兩個流氓。
他倆在前面腳步越走越快,后面跟的人腳步也越走越快。
走到一個較為偏僻處,那伙人明顯地追了上來準備實施搶劫。
盛子鈺緊張地:“大學兄,怎么辦?”劉文舉想了一下,從錢袋中掏出一只銀元,沖著向他們靠上來前面的那個流氓使勁扔去,正中那人面門,那人掩著臉就蹲下了。
第二個人急著去撿地上的銀元。其他人則追了上來,劉文舉又扔出了幾個銀元,引誘他們去撿,拉著盛子鈺:“快跑!”
正在這時,響起了數聲爆炸,附近有煙柱騰起。有人喊道:“日本鬼子進城了!快跑啊!”
平漢線上的小站。
向瑞云在月臺上跑動的時候,空中傳來了恐怖的呼嘯聲。她抬頭一看,一架日本飛機俯沖而來。
向瑞云跑到月臺盡頭的廁所邊,沖里面大喊:“司徒快啊,車要開了!”正在這時,天上炸彈也落了下來。
爆炸,煙塵騰起,廁所被震塌。
蕪湖城里。
爆炸硝煙中,街上人流亂跑。
劉文舉拉著她:“去江邊!”
平漢線上的小站。
在漸漸散去的硝煙中,向瑞云一邊大喊著:“司徒!司徒!”一邊拼命地扒著倒塌下的廁所的木椽和瓦片。她把司徒芬芳給扒了出來。
從瓦礫中站起的司徒芬芳一把抱住她:“瑞云!”
向瑞云一邊給她拍灰一邊道:“趕快看看,傷著了沒有?”
司徒芬芳緊緊地抱著褲腰:“幸好系上褲子了,要不然就太狼狽了!”
向瑞云拍拍她的屁股:“懶驢上磨,都是你的屎尿惹的麻煩,快走吧!”可是等她們向月臺上看去,卻傻了眼,空蕩蕩的車站上哪里還有火車的影子。
她們跑到剛才停車的地方,只見鐵軌中間有一個彈坑,幾根枕木被炸飛,一根鐵軌也炸斷了。
向瑞云松了一口氣:“幸好車開得快,要不然就慘了!”
司徒芬芳:“可我們怎么辦?這下我把你害慘了!”
向瑞云豁達地:“慘什么慘,咱們不是還活著嗎?會有和小日本鬼子算賬的時候”。她一揮手:“走!”
司徒芬芳:“走?往哪兒走?”
向瑞云:“目的地啊,咱們現在只能順著鐵軌往前走。”
司徒芬芳驚訝地:“一天,兩天,三天……紅軍二萬五千里能走到陜北,只要堅持,我們也一定能走到漢口!”
兩個女兵背起背包,沿著鐵軌走去。
在長長的鐵路線上,她們的身影越來越小。
南昌,三眼井高升巷。
幾名新四軍戰士剛剛把“新四軍軍部”的牌子掛上張勛公館大門。
院內,身著灰色國民革命軍軍裝的申漢和馬靖平大步流星地走來。
申漢對馬靖平道:“老馬啊,你這個戰地服務團的團長,今天就算是正式上任了!”
馬靖平:“申漢同志,我這匹馬,你打算讓我拉多大的車啊?”
申漢笑道:“不是我讓你拉的,是軍長點名要你來駕轅的,老馬識途啊!”
馬靖平:“我一定努力向前,不過,離開組織這么多年了,上級就不再給我配一兩匹偏馬?”
申漢:“這個嘛,已經有所考慮了。”他們在門口和一個參謀人員相遇。
參謀把文件交到他手上:“首長,這是戰地服務團干部配備名單。”
申漢接過看了一眼,關切地問:“杜鐵英同志到位了嗎?”
那個參謀:“沒有,她還在牛行監獄里,國民黨方面說必須要我們派人去才能放人。”
申漢:“那還不趕快派人去把她接出來!”他對馬靖平:“你不是要匹偏馬配合你拉車嗎?這位杜鐵英同志,就是配合你工作的戰地服務團秘書長。”
他轉對那參謀:“抓緊,你馬上去跑一趟!”
參謀:“是,我交代一下手上的事,馬上就去。”他正要走開,又停下了:“首長。”
申漢:“你還有什么要說?”
參謀:“我聽說牛行監獄的監獄長是個死硬的反共分子,揚言最近要殺一批犯人,不知會不會對杜鐵英同志……”
申漢憤憤地:“都國共合作了,他還這么猖狂?那就更要快,去把杜鐵英同志給接出來!”
參謀立正領命:“是!”轉身跑開。
馬靖平想了一下,叫道:“等等,這是我團里的第一個同志,我看,還是我親自跑一趟!”
申漢想一下,對那參謀:“備馬,你陪著馬團長一起去!”
南昌牛行監獄。
穿著破爛囚衣的杜鐵英傲然端坐著,閉目養神。
哐當一聲,牢門開了,獄卒在門口喊著:“113號,出來!”
同牢的另幾個女犯緊張地湊過來:“鐵英姐,又要提你過堂啦?”
杜鐵英淡淡一笑:“不就是大刑伺候嘛,不怕。”她從容地跟看獄卒走去。
監獄長的辦公室。
杜鐵英走進來,意外地發現等待她的并不是刑具,而是在桌上放著的四菜一湯的飯菜。
監獄長冷笑著:“杜鐵英,請吧!”
杜鐵英看著飯菜,冷靜地:“什么意思,是要送我上路?”
監獄長笑中藏奸:“是要送你上路,不過,你要是愿意悔過,簽一張自首書。”
杜鐵英冷冷地:“那是妄想!”
從南昌到牛行監獄的路上。
馬靖平帶著參謀策馬疾馳。
牛行監獄鐵門外。
馬靖平和參謀跳下馬匹。
監獄哨兵持槍前來攔阻,參謀把證件向他一亮:“我們是新四軍的,要見你們監獄長!”
正在這時,高墻內響起了幾聲槍響。馬靖平不由得一驚。
參謀激動地:“馬團長,他們不會是搶先下手了吧?”
馬靖平略一想:“這個時候了,他要還敢槍斃我們的同志,我就敢槍斃他!”
他使勁地握了一下腰間的手槍。
監獄內。高墻下面。
杜鐵英詫異地看著對面行刑的士兵收起槍來走了,她并沒有被子彈擊中。
她明白了,鄙夷地:“哼,假槍斃!你以為這就能嚇倒我?”
監獄長壞笑著:“看來你這個人還真是視死如歸,在下佩服!”
杜鐵英:“還有什么招數,你就都使出來吧!”
監獄長苦笑:“沒有了。杜鐵英女士,我正式通知你,你自由了!”
杜鐵英意外地:“我自由了?”
監獄探訪室。
監獄長帶著杜鐵英走進來。
已經等在這里的馬靖平悄聲問參謀:“這就是杜鐵英同志嗎?”
參謀點點頭。馬靖平激動地跨步上前:“杜鐵英同志,你吃苦了!”
杜鐵英看著他:“同志?你是誰?”
馬靖平自我介紹:“我是新四軍戰地服務團團長馬靖平。”
參謀介紹道:“杜鐵英同志,馬團長特地前來接你出獄。”
杜鐵英冷冷地看著馬靖平那套和監獄長一樣的灰軍裝:“馬團長?你是哪一家的團長?”
參謀解釋道:“當然是我們黨任命的團長。杜鐵英同志,你還認識我吧?”
杜鐵英鄙夷地看著他:“我認識你,可我沒想到你會當叛徒!”
參謀看著馬靖平苦笑道:“我怎么會是叛徒?”
馬靖平笑道:“杜鐵英同志,你誤會了,我們倆是代表組織來接你出獄的!”
杜鐵英冷冷地:“代表組織?代表哪個組織?國民黨?”
馬靖平有些明白了:“是這樣,杜鐵英同志,形勢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國共合作已經好幾個月了,我們新四軍也已經正式成立了,這些你都還不知道吧?”
杜鐵英冷笑一聲:“國共合作?共產黨會和國民黨合作?你們就編吧,就騙吧!”
她轉對監獄長:“你們就不要演戲了,又是假槍斃,又是派人來誆我,革命者死都不怕,還怕什么?我不會上當的,送我回牢房!”說完,竟昂首挺胸自己走了回去。
馬靖平和參謀一時怔在那里。
監獄長故意地攤開雙手:“你看,你們的這位杜同志……”
馬靖平勃然大怒,一馬鞭抽在桌子上:“太卑鄙了,假槍斃,封鎖消息,到今天你們都沒讓她看一張報紙,對不對?她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變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