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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奸記
作者:古月 責任編輯:束華靜 來源:《鐵軍》2012年第1期 日期:2013-10-09 瀏覽次數:7830
新四軍第二師鐵路便衣大隊有兩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個是一分隊分隊長張士根,另一個是偵察員徐征發。說他們有名,是因為他倆智勇雙全,在津浦鐵路宿縣到浦口段兩邊,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他倆的名字。連日軍駐明光警備司令井上,也要一天三祈禱,唯恐哪天撞上這兩個“活閻王”。
1943年農歷8月的一天上午,便衣大隊一中隊的教導員植品三把張士根和徐征發叫去說:“明光鎮日軍新來的翻譯官劉賜勝,是個死心塌地的漢奸。這家伙剛上任,就跟我們作對,把我們幾個秘密聯絡點抄了。大隊決定,盡早除掉這個壞蛋!這一光榮任務交給你倆,希望你們三至五天內完成任務。”
張士根和徐征發接受任務的當天晚上,來到離明光鎮三里遠的小曹莊。莊子里有個曹東林先生,是植教導員結識的好朋友。他們走進曹家,拜見了曹東林。曹東林非常客氣、熱情,并且向他倆介紹了明光鎮敵人的最近動向和劉賜勝查封新四軍幾家關系戶商店的情況。最后,曹東林說:“那個劉翻譯太壞了,效忠日軍,欺壓百姓,要是能把他除掉,那才好哩。”
第二天上午,張士根著銀灰色長衫,頭戴銀灰色禮帽,架著一副墨色眼鏡;徐征發則一身短打扮。他倆懷揣駁殼槍,來到明光鎮十字街口西邊惠賓園菜館。菜館里有位30歲開外的跑堂師傅,正在里外張羅。徐征發叫道:“老板,請給咱們找個座。”那個跑堂師傅抬眼一看,高喊一聲:“來啦!”白毛巾往肩上一甩,邊上下打量他倆邊說:“二位,請,里面有雅座。”走進包間,徐征發輕聲說:“老張,你看像不像‘關系’?”張士根說:“用暗語試探一下,好不好?”
不一會兒,跑堂師傅右手提一壺水,左手拿兩只茶杯走了進來。張士根問道:“請問老大,你壺中泡的哪里茶?”
“我壺中泡的是江南九華毛峰茶。”那跑堂滿臉帶笑回答。
“你用的是什么水?”張士根又問。
“我用的是通往五湖四海的淮河水。”跑堂師傅又答。
接著,跑堂師傅轉口問道:“兩位兄弟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咱們從來處來,到去處去。”張士根答道。
跑堂師傅聽后向外一望,見四處無人,輕聲說:“同志,你們辛苦了。”然后,他拿來半斤洋河大曲和兩盤小炒。吃飯時,張士根和徐征發向跑堂師傅詢問了有關劉賜勝的情況。跑堂師傅說:“劉賜勝這狗東西,每天都要出來游蕩。特別是逢集時,他總是穿一身日軍的衣服,套一雙日本深筒大皮靴,腰間左插一把日本牛腿盒子槍,右佩一把東洋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然一個民族敗類。明天逢集,你倆到北頭日本駐軍門前不遠的茶館里等著,準能看見他出來。”跑堂師傅還告訴張士根和徐征發:“北頭茶館那位大嫂是自己人。明天,你們早點來,到茶館里對一下暗號。你說:‘大嫂,請給咱們泡一壺江南九華毛峰茶。’如果她說:‘二位兄弟屋里坐,就來啦!’這就對上暗號了。”
按照跑堂師傅的指點,第二天上午8時左右,張士根和徐征發來到這家茶館,果然有位大嫂上前來招呼他倆。對過暗號后,張士根把來意告訴大嫂。她說:“你們來得正好,今天逢集,那壞東西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們到外間坐著,快喝點茶。他從北頭一露頭,在這里就能看見。”
張士根和徐征發跟大嫂來到外間。張士根說:“大嫂,你照常賣茶,到時候請你看戲好了。”大嫂微笑說:“只要你倆演得不壞,下次來,我請客。”說話間,大嫂向外一瞟,轉頭低聲說:“出來了,就是他。”
張士根和徐征發向街北頭一看,果真不假,這家伙一身裝束,確確實實是個地道的假日本鬼子。等到劉賜勝走過茶館,張士根和徐征發就出了茶館,緊跟在劉賜勝后面。十字街口越來越近。張士根向徐征發使了眼色,徐征發小夾襖懷扣解開,將駁殼槍挾在腋下。走近十字街口時,人群擁擠。張士根用胳膊抵一下徐征發說:“你上我下。”兩人把劉賜勝夾在中間。說時遲那時快,兩支短槍一齊對準劉賜勝的腦門,“當當”兩槍;張士根向劉賜勝的腰部“叭叭”兩槍。劉賜勝像撂死豬一樣倒了下去。張士根和徐征發擠在人群中高喊:“新四軍來啦,快跑呀!”頓時,集市大亂。張士根和徐征發跟著人流,撤出了明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