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軍》
- 特稿
- 老兵親述
- 尋訪新四軍老戰士
- 中國夢·邊防情
- 多彩軍營
- 昔日根據地 今日新農村
- 海洋島嶼與國防
- 感懷新四軍
- 新四軍詩詞品讀
- 崢嶸歲月
- 綿綿思念
- 將帥傳奇
- 史林新葉
- 老兵風采
- 鐵軍精神進校園
- 我與新四軍
- 紅色景點
- 藝苑
- 連載
- 本刊專訪
- 特別閱讀
- 我與鐵軍
- 新四軍故事匯
《鐵軍·紀實》
《鐵軍·國防》
您的位置: 首頁 > 《鐵軍》 > 將帥傳奇 > 長征路上的架橋人黃朝天
長征路上的架橋人黃朝天
作者:袁梅 責任編輯:竇娟 來源:《鐵軍》2012年第5期 日期:2013-10-31 瀏覽次數:7866
黃朝天將軍
長征路上,紅軍跋山涉水,渡了無數的河也架了無數的橋。就架橋來說,最著名的有三次,即于都橋、湘江橋、烏江橋。三座橋的架橋者中都有同一個人,他就是黃朝天。
黃朝天1915年10月出生于江西省興國縣東村鄉,1929年參加中國工農紅軍,1930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3年轉入中國共產黨,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榮獲八一勛章、獨立自由勛章、解放勛章;是第四、五屆全國人大代表。
搶架于都橋
在第五次反圍剿期間,由于黨內“左”傾機會主義的錯誤領導和國民黨反動軍隊的重兵圍剿及經濟封鎖,中央紅軍英勇苦戰一年,不但沒有打破敵人的圍剿,根據地反而日益縮小,最終被迫實施戰略轉移。
根據中革軍委的命令,1934年10月16日至19日傍晚,紅一、三、五、八、九軍團8.6萬人分別從于都梓山的山峰壩、花橋,縣城的東門、南門、西門,羅坳孟口、鯉魚、中埠和靖石漁翁埠等渡口渡過于都河,踏上漫漫的長征路。于都河成為中央紅軍長征首先要過的第一條大河。當時河寬600多米,水深流湍。
10月13日,紅軍學校改為干部團,陳賡、宋任窮分任團長、政委,所屬特科學校改為特科營,工兵營縮編為工兵連,黃朝天由架橋連連長改任工兵連副連長。16日深夜,陳賡在瑞金命令黃朝天率部在于都河上架兩座能走四路縱隊、騾馬輜重的浮橋:一座在于都縣城,一座在白鶴。次日天一亮,黃就要率部強行軍150里趕往于都縣城立即架橋,保證主力紅軍于第三日拂曉前通過;而后急行軍130華里到白鶴,黃昏前架好橋,讓“紅星縱隊”和教導隊順利過河。
黃朝天趕到于都河后,未作任何休整,便投入了架橋。他一面帶領戰士們尋找器材、選定橋址、測量流速,一面和當地干部一起動員群眾匯集了800多條大小船只,有的用來架設浮橋,有的用于擺渡。許多群眾送茶送飯,甚至送來木板門。架橋過程中,黃朝天身先士卒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和戰士們一起戰斗……架橋工作進展神速。終于,于都河第一座浮橋被提前架起。另一座橋也如期完工。
中革軍委、紅軍總部、中央直屬機關和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張聞天、博古以及數萬紅軍指戰員,正是在黃朝天架起的橋上,浩浩蕩蕩開始了二萬五千里長征。
血染湘江橋
鑒于紅軍接連突破了三道封鎖線,蔣介石隨即利用湘江天險,部署第四道封鎖線——湘江封鎖線,并于11月22日任命何鍵為“追剿軍總司令”,指揮西路軍和薛岳、周渾元兩部共16個師77個團進行追剿,令粵軍陳濟堂部進至粵、湘、桂邊進行截擊,令桂軍白崇禧以5個師控制灌陽、興安、全州至黃沙河一線,扼要堵截。中央紅軍頓時被湘、桂軍閥40萬大軍夾擊,長征中最殘酷的大戰——湘江之戰爆發。
11月25日,中革軍委決定,中央紅軍分四個縱隊,從興安、全州之間搶渡湘江,突破敵第四道封鎖線,前往湘桂邊境的西延山區。
形勢嚴峻,軍情緊迫。陳賡緊急命令工兵連必須于次日拂曉前在廣西境內的界首渡口架設浮橋一座,確保主力紅軍過江。而此時的黃朝天部離目的地少說也有250里。時間就是勝利,這是一次近乎拼命的急行軍。許多戰士摔得鼻青臉腫,雙腳磨出血泡,兩腿腫得發紫,但都沒吭一聲,一瘸一拐地飛速前進。
終于到了界首渡口。這里的湘江,兩岸相距250米,江水深不見底,急流泛起一個個漩渦。黃朝天立刻就近發動群眾,找來了架橋的必需器材。他決定采取兩岸對進作業的方式,在連里挑選了12個有經驗的水手,12條最大的船,過江搶占陣地架橋。
1961年羅榮恒(中)、賀龍(右)、黃朝天(左)在普陀山合影
經過幾小時緊張的奮戰,浮橋架成。前衛部隊和中央縱隊迅速通行。不料天剛亮,兩架敵機前來轟炸,江面上不時騰起沖天水柱,震得浮橋左擺右晃,部隊通行受阻。黃朝天見狀,帶頭跳入江中,和戰士們一起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手抓、肩扛、頭頂、身擋,硬是穩住了晃動的浮橋,確保了紅軍大隊人馬安然通過。
忽然一顆炸彈在黃朝天身邊爆炸,黃朝天身負重傷,但他忍住劇痛,繼續堅持著,鮮血染紅了江水……
正是這簡易的浮橋和黃朝天們的浴血堅持,才使得三萬多紅軍得以殺出重圍,渡過湘江,進入老山界。
巧架烏江橋
1934年12月31日,工兵連隨中革軍委抵達烏江南岸的猴場后,黃朝天被叫到團部。周恩來副主席指著展開的軍用地圖親自下達了命令:“眼下,敵薛岳、周渾元縱隊一直尾隨追擊,貴州軍閥王家烈又在烏江對岸布下重兵。紅軍再一次陷入敵軍前堵后追、左右夾擊的險境。唯有突破烏江天險,才能取得主動。我把護送突擊隊過江和架橋的任務,交給你們工兵連。一句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黃朝天立即率部向中革軍委選定的江界渡點疾進,經一夜艱難跋涉,來到江邊山頂。只見烏江躺在萬丈深壑之間,發出陣陣咆嘯,水氣彌漫的江面上,急流翻滾,旋渦頻起,波濤卷托著浪峰,一浪高過一浪。僅憑目測,就可斷定這一段烏江寬200多米,流速每秒兩米以上。對岸王家烈的守江部隊早已占據險要地勢,布下密密麻麻的火網。在此架橋,談何容易!
在窺察到紅軍的架橋意圖后,對岸的敵人以猛烈的炮火封鎖江面,炮彈、子彈像雨點一般,戰士們的鮮血染紅了江水。
紅軍一面組織火力壓制敵人,另一面由工兵連17名戰士組成突擊隊,同時登上三只雙層竹筏,迎著敵人的火力搶灘登岸,最終把王家烈的“雙槍兵”打得落荒而逃。
烏江天險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為工兵連架橋提供了條件。當地人說:“過烏江必須大晴天,還要有大木船和熟悉烏江水性的船夫。”可現在就連架橋器材也僅有黃竹、門板、繩索和少量鋼繩,工兵連又如何架橋呢?
固定橋腳是最大的難關,幾番嘗試都以失敗告終。戰士們急得直跺腳,黃朝天更是心焦不安。忽然間,黃朝天想起在家鄉編過上山砍柴用的大竹簍。他決定試試看,讓大家動手編大竹簍,在大竹簍內交叉斜插上三根兩頭削尖的長木棍,替代“錨爪”。再將竹簍內填滿石塊,用粗繩捆住幾只竹簍做成一個重達兩三千斤的大石錨。
大石錨滾入江中后,果然紋絲不動。黃朝天再用三層疊起的竹筏做橋腳,每對橋腳中間鋪上兩根枕木,枕木上連接三四個橋桁,橋桁上鋪門板,門板上系橫木,做成一節節門橋向江中伸去。可眼看浮橋就要到達對岸時,用來系吊石錨的粗繩又不夠了。黃朝天靈機一動,立刻派人從附近小鎮中買來幾匹粗布,絞成粗繩。
浮橋成功架起,兇猛頑強的烏江被馴服了。“黃朝天就是‘大路朝天’,在他腳下,連飛鳥難越的天塹也變成了通天坦途。”戰士們高興地說。
黃昏,四路縱隊的主力紅軍和“紅星縱隊”從這里通過,他們要在援敵到達之前攻取貴州省第二大城市——遵義。
抗日戰爭時期,黃朝天任八路軍留守兵團科長,警備第四團參謀長,警備第七團團長,河南軍區第四軍分區參謀長;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原軍區第一縱隊二旅參謀長,晉冀魯豫野戰軍第三縱隊八旅參謀長,第三野戰軍二十軍五十八師副師長、師長;新中國成立后,任舟嵊要塞區副司令員、司令員,江蘇省軍區司令員,南京軍區司令部顧問等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