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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身獻革命 決然無返顧 ——紀念劉英烈士英勇就義七十周年
作者:溫州中共黨史學會 溫州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 責任編輯:李贊庭 來源:《鐵軍》2012年第5期 日期:2013-11-04 瀏覽次數:7851
“赤身獻革命,決然無返顧”。這是劉英在踏上革命征途時寫下的詩句,也是他光輝一生的真實寫照。70年前的1942年5月18日,時任中共浙江省委書記的劉英在浙江永康方巖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年僅37歲。
劉英和夫人
70年前的1942年5月18日,時任中共浙江省委書記的劉英在浙江永康方巖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年僅37歲。
“赤身獻革命,決然無返顧”。這是劉英在踏上革命征途時寫下的詩句,也是他光輝一生的真實寫照。1929年3月劉英從紅都瑞金走上革命道路,1935年3月作為紅軍挺進師政委,與師長粟裕一起率部挺進浙江以后,在浙江的土地上戰斗了七年多,先后擔任中共閩浙邊臨時省委書記、中共浙江臨時省委書記、中共浙江省委書記、中共中央華中局委員、閩浙贛三省特派員等重要職務。
劉英在浙江的近八年中,大部分時間在溫州地區活動,與溫州人民結下了不解之緣,溫州的革命史冊記載著他和戰友們的斗爭業績,溫州的山川大地傳頌著他的不朽英名。
從小學教員到紅軍將領
劉英原名劉聲沐,1903年11月26日出生于江西瑞金風崗鄉竹崗村,高小畢業后因家貧輟學務農,后來當了小學教員。1929年3月14日,中國工農紅軍第四軍在朱德、毛澤東率領下,占領福建長汀縣城。劉英得知這一消息后,奔赴長汀參加了紅軍。為表達投身革命的決心,他改名劉英,并作詩:“幼時不知路,今日上坦途。赤身獻革命,決然無返顧。”同年9月,他加入中國共產黨。一次,劉英在寫家信時被毛澤東看見。毛澤東看他文筆不錯,就把他調到軍部當文書。
劉英在革命戰爭中經受了一次次生死考驗,成長很快,先后擔任過連指導員、營政委、團政治處主任、團政委、師政委、軍團政治部主任、北上抗日先遣隊政治部主任。他作為基層黨代表參加了著名的古田會議。
由于“左”的軍事路線影響,第五次反圍剿失敗,主力紅軍被迫撤離瑞金。黨中央組建了以方志敏為首的北上抗日先遣隊,粟裕任軍團參謀長,劉英任軍團政治部主任。先遣隊擔負了掩護紅軍主力長征的艱巨使命。敵人調集數倍于我的重兵實施圍追堵截,形勢異常險惡。在譚家橋戰斗中劉英身負重傷,右前臂被打穿,腕骨粉碎性骨折。方志敏為了及時給劉英治療,指令衛生部長張德華在行軍途中選擇適當地點給他動手術。當時部隊藥品奇缺,連局部麻醉藥品都沒有。但劉英以堅強的毅力,忍受劇痛配合軍醫順利完成了手術。由于創傷組織受損嚴重,劉英右手功能發生障礙,無法寫字和用筷子。為了革命工作和軍事斗爭的需要,他以驚人的毅力,學會了左手寫字和用槍。
1935年1月,方志敏、粟裕和劉英帶領先遣隊往福建、浙江方向開進,在懷玉山遭受七倍于我的敵軍追擊包圍。在慘烈戰斗中,方志敏不幸被捕。粟裕和劉英率領突圍出來的500多名官兵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挺進師,粟裕任師長,劉英任政委。3月,挺進師由閩北進入浙西南,創建革命根據地,開展了艱苦卓絕的三年游擊戰爭。
劉英剛到浙江時,敵人就打聽到他右手負傷致殘的消息。敵人還聽說粟裕在一次戰斗中左手也負傷致殘,于是造謠說劉、粟兩人只有“一雙手”,并不可怕。然而就是這“一雙手”,打得敵人人仰馬翻,將大半個浙江鬧得天翻地覆。
1935年11月閩浙邊臨時省委和省軍區在溫州泰順縣白柯灣成立,劉英為書記,粟裕任組織部長,葉飛任宣傳部長。臨時省軍區由粟裕任司令員,劉英任政委。在建立和鞏固革命游擊根據地的過程中,劉英非常注意密切聯系群眾,深入調查研究。浙南和閩東北一帶方言復雜,非常難懂,劉英專門找了兩位同志當翻譯,認真學習當地方言。在發動群眾,實行土地革命,建立蘇維埃政權的斗爭中,劉英成為閩浙邊區廣大群眾熟悉、愛戴的領導者。
劉英題詞
劉英還特別重視對地方干部的培養,指出紅軍要在閩浙邊扎根開花結果,沒有地方干部參加是不可能的。他要求外來干部和地方干部要互相尊重,相互學習,取長補短。臨時省委和挺進師培養和提拔了一大批地方干部,其中不少人后來成為深受群眾愛戴的黨的領導骨干。劉英還重視對青年和婦女干部的培養。他見一位名叫鄭明德的女干部素質好,就破格送她到軍政干部訓練班學習。鄭明德進步很快,入了黨。不久為了掩護同志鄭明德不幸被捕,受盡酷刑,堅貞不屈,英勇就義,年僅16歲。
在軍事上,挺進師實現了戰略的轉變,由正規戰轉為游擊戰,粉碎了敵人多次大規模的圍剿。當時影響較大的戰斗有齋郎大捷、白柯灣伏擊戰、李家山戰斗、峰文大戰等,有的還在蘇聯《紅軍報》上報道過。挺進師則由500余人發展到1500余人。對此,敵人驚呼:“浙江素稱平安之區,自粟劉來浙,匪化已波及全浙。……”
在浙江的三年游擊戰爭中,劉英和粟裕總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游擊戰術,大大豐富了毛澤東軍事思想。
中共閩浙邊臨時省委和挺進師由于遠離黨中央,加上電臺損壞,一度與黨中央失去聯系。劉英就從在國民黨統治區搞到的零星報紙、刊物中分析形勢,以強烈的黨性和敏銳的洞察力,認為國共兩黨聯合抗日必將成為不可抗拒的歷史潮流,黨中央的政策必將會有重大轉變。于是,劉英就主動調整了黨在浙南游擊區的一些政策和措施。如改“肅反隊”為“肅奸隊”,將“赤衛隊”改為“抗日義勇隊”等等,并以保持我黨的獨立性和保持紅軍武裝獨立性兩條原則為前提,主動與國民黨地方當局進行停止內戰的談判。談判達成協議后,挺進師從國民黨省政府取得了一些軍需裝備。這次談判體現了原則的堅定性和策略的靈活性,反映了劉英政治上的敏銳性和遠見卓識。
主持浙江省委工作
根據黨中央指示,粟裕帶領原紅軍挺進師指戰員于1938年3月開赴皖南,編入新四軍。劉英則留浙江主持省委工作。
浙江是國民黨統治的中心,是蔣介石的老家。自1932年紅十三軍斗爭失敗后,在國民黨反動派的一再摧殘下,浙江除少數地區仍保存黨組織外,其他地區黨組織已被敵人破壞殆盡。黨中央對浙江的工作十分關心。1939年3月,周恩來副主席親自到浙江指導工作。他在金華聽取了劉英的工作匯報,并在省委擴大會議上作了《關于目前形勢和黨的任務》的報告。對當時浙江省黨的工作,周恩來稱贊道:“在東南戰場上,浙江是站在前進的地位,是值得其他各省效仿的。特別是溫州地區的抗日救亡活動。”
省委根據浙江的實際情況,確定了黨的工作方針:對內大力發展黨的組織,恢復被摧殘的游擊根據地;對外加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積極開展抗日救亡活動,把各階層進步人士和廣大群眾,特別是知識分子發動組織起來,團結到我們黨的周圍。省委一方面以極大的精力抓各地黨組織的恢復和建立,另一方面積極創辦多期干部訓練班和抗日救亡干部學校。劉英經常到設在平陽山門的抗日救亡干部學校講抗戰的形勢,講共產黨的抗日主張。
1939年7月,中共浙江省第一次代表大會召開時,全省55個縣已建立了黨的縣委或工委,黨的基層組織在各縣普遍建立起來,全省黨員發展到兩萬多人,比抗日戰爭剛開始時增長了十多倍。我黨領導的救亡團體和社會職業團體,如雨后春筍般地蓬勃發展,其中僅永嘉戰時青年服務團的成員就有7000多人。
這次省黨代會在平陽縣馬頭崗和冠尖召開時,雖然方圓兩里地內有敵人五個據點、近兩個團的兵力駐守,可大會開了近半個月,四周的敵人卻像蒙在鼓里一樣,足見根據地群眾基礎之好。這是浙江省第一次黨代會,也是新中國成立前浙江唯一的一次省黨代會。東南局副書記、組織部長曾山來浙江視察時,在省委會議上充分肯定了當時的工作,他說:“這里的抗日救亡運動開展得很好,很活躍,在高度和深度上,都為東南各省之冠。”
在這次省黨代會上,劉英當選為省委書記和黨的七大代表。在率代表團赴延安開會途中劉英接到黨中央電報,指出時局發生逆轉,要他回浙江堅持工作。劉英接電后,即帶領部分代表返浙。1941年5月,黨中央任命劉英為華中局委員。7月又任命他為浙閩贛三省特派員,負責浙江、福建、江西三地區工作。
生而為英 死而為靈
“生而為英,死而為靈,念我烈士,萬古垂青。”這是劉英為悼念在國民黨反動派制造的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中陣亡的新四軍將士而寫的悼詞。
1942年2月8日晚,由于叛徒出賣,劉英在中共浙江省委聯絡點溫州小南門恒豐鹽店被國民黨頑固派逮捕。此時,劉英身上還帶有文件。在過一座小橋時,他趁特務不注意,將藏在衣袋里的文件扔進河里。劉英被捕后,國民黨頑固派欣喜若狂,稱“逮住劉英一人,勝過俘敵十萬”,他們妄圖以此將浙江地下黨組織一網打盡。劉英先在永嘉看守所被關押近兩個星期,后被押到國民黨浙江省政府所在地永康方巖。
在獄中,頑固派讓叛徒陳方汀(曾任中共溫嶺縣委書記)去勸降,遭到劉英怒斥:“滾開,你有什么臉來見我?我劉英平生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沒有骨氣的叛徒!”頑固派看軟的不行,就給劉英戴上沉重的鐵鐐,幾乎每隔一日就對他審訊一次,但每次審訊都一無所獲。
劉英在獄中大義凜然、堅貞不屈,還教育爭取了兩名看守,其中一名還拜劉英為先生。他們給劉英送報紙和紙、筆,為劉英傳遞條子。劉英利用這個條件與獄中難友通信,鼓勵大家堅定信念、堅持斗爭。劉英還寫了一首充滿渴望沖出牢籠、重返前線激情的詩送給看守魯榮甫,詩曰:“十年征塵到如今,偷生彈雨息槍林。戰死沙場堪自樂,囹圄室內何我兮。”
華中局得知劉英被捕的消息后,立即報告了延安黨中央,黨中央電示華中局設法營救。但由于劉英身份已經暴露等原因,營救未獲成功。
1942年5月18日清晨,天下著小雨,劉英在方巖馬頭山麓從容就義,為中華民族的獨立和人民解放事業獻出了年輕的寶貴生命。
劉英在獄中表現出的一個共產主義者的英雄氣概,受到了中央領導同志的高度評價。周恩來在黨的七大召開期間對浙江代表說:“劉英同志在獄中表現很好。”陳毅在黨的七大的一次發言中也說:“劉英同志犧牲了,他是在溫州被捕的,直到最后一分鐘都在和國民黨斗爭,非常英勇,始終沒有向敵人屈服。”又說:“劉英同志的名字,在浙江的上、中、下各層廣大老百姓中間,都是呱呱叫的。”1992年5月,在永康方巖劉英就義處建立了劉英烈士陵園,聶榮臻、薄一波分別為陵園題詞。
斯人雖逝,風范長存。溫州人民將永遠懷念劉英同志,決心繼承劉英同志的遺愿,深化改革開放,加快轉型發展,以優異成績迎接黨的十八大勝利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