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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絕戀不了情
作者:趙東云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23-02-07 瀏覽次數(shù):7836
邱一涵,原名邱信貞,1907年出生在平江縣蘆洞鄉(xiāng)丁家源一個革命家庭。
袁國平妻子邱一涵與兒子袁振威合影
有一位女紅軍,憑著一雙曾被纏過的小腳,以頑強的毅力,完成了二萬五千里長征;她一生經(jīng)歷坎坷,丈夫壯烈犧牲在戰(zhàn)場,她執(zhí)著于對丈夫的一世深情;她生前默默工作、寂然無聞,逝世時卻有3名開國上將親自扶靈,幾十名將軍參加送行……這名女紅軍名叫邱一涵,她的丈夫是新四軍第一任政治部主任袁國平。
邱一涵,原名邱信貞,1907年出生在平江縣蘆洞鄉(xiāng)丁家源一個革命家庭。父親邱紫遐是早期中共黨員,哥哥邱炳曾任湘贛省蘇維埃經(jīng)濟部長,抗日東進時病故。1924年邱一涵在學校讀書時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1926年參加革命工作,先后任兒童團指導員、共青團區(qū)委書記。1928年袁國平以中共湖南省委巡視員身份被派往湘鄂贛特委任宣傳部長,在平江一帶活動期間,與邱一涵相識,次年倆人結(jié)為伉儷。
1930年6月,邱一涵參加了工農(nóng)紅軍,不久轉(zhuǎn)為中共黨員。歷任紅三軍團政治部青年干事、萬載縣委書記、湘贛省委婦女部長、紅軍大學政治教員等職。開國上將鐘期光回憶那段時光說:邱一涵與同伴在當地做婦女工作,在建設(shè)和鞏固根據(jù)地的斗爭中表現(xiàn)得“比較穩(wěn)重、老練”;在反動派殘酷圍剿時,“邱一涵在斗爭中表現(xiàn)英勇頑強”。
1934年10月,由于“左”傾機會主義路線的影響,中央蘇區(qū)第五次反圍剿失利,被迫進行戰(zhàn)略轉(zhuǎn)移——長征。中央紅軍長征時僅同意32位女性參加,邱一涵是其中一員。長征極其艱苦,邱一涵此前在戰(zhàn)斗中右手受傷致殘,又曾經(jīng)纏過足形成一雙小腳,其艱難程度可以想見。在長征途中,邱一涵與危秀英、謝瓊香(謝飛)、謝小梅等11位女干部在干部休養(yǎng)連當“政治戰(zhàn)士”,“她們什么工作都做,既做政治思想工作、宣傳鼓動工作,又幫助抬擔架、挑藥箱、護理傷員等等”,什么苦都吃過。
邱一涵經(jīng)常拄著一根木棍,在漫漫征途中跋山涉水,爬雪山、過草地。一次,邱一涵腳下一滑,重重跌倒在雪地里,任憑如何掙扎,就是難以起身。幸虧袁國平路過,趕忙把妻子拉起來。當時袁國平馬背上還馱著一名傷員,邱一涵就緊緊拽著馬尾巴,爬過了白雪皚皚的大雪山。
1938年4月,邱一涵隨袁國平一同調(diào)往江南新四軍軍部工作。袁國平任政治部主任,邱一涵任教導總隊政治處宣教科長(后為組織科長)。直到皖南事變袁國平壯烈犧牲,邱一涵與袁國平共同戰(zhàn)斗、生活了12個春秋。
日常工作中,邱一涵、袁國平相互支持。在邱一涵任紅軍大學、抗日軍政大學政治教員時,她為教學撰寫的提綱、教案,常與袁國平研討,袁國平幫助她修改、完善。袁國平起草文件或報告、總結(jié)等,常常忙到深更半夜,邱一涵總是盡可能陪伴在他身邊,并給予必要的幫助。夏季炎熱,常常有蚊蟲叮咬,邱一涵就在一旁用蒲扇輕輕揮動,帶來縷縷清風,驅(qū)趕可憎的蚊蟲。有時,袁國平的文稿需要謄寫,邱一涵不顧受傷的右手疼痛,咬著牙幫助謄寫。
一天,袁國平伏案工作直到深夜,有些困倦。忽然,他看到桌上鏡子里出現(xiàn)了自己和邱一涵兩人的身影,便在紙上隨手寫下“鏡中鴛鴦”幾個字。邱一涵會意,當即在旁邊寫下“比翼齊飛”。夫妻二人相視而笑,頓時驅(qū)散了困倦。
袁國平原名袁幻成,字“醉涵”,或許是歷史之巧合,字面上看有“醉心于邱一涵”之意。誠然,從感情上言,袁國平確實傾心于邱一涵,這從他寫給妻子的兩首詩上可見一斑:第一首作于長征勝利抵達陜北后,詩云:“十年征塵感系多,問君何事費蹉跎?愿將頭顱拋原野,不隨池流逐濁波。”第二首寫于1938年的皖南云嶺:“不是甜的蜜,不是花的香,好比茅臺酒,淳芳與日加”。這兩首詩,表達了袁國平對邱一涵的濃濃情意。后來,袁國平將這兩首詩親筆寫于信封上。
邱一涵、袁國平在生活中相互體貼、照顧,在革命事業(yè)上“比翼齊飛”,1940年三八婦女節(jié)期間,新四軍軍部特別表彰了三對模范夫妻,袁國平、邱一涵就是其中令人羨慕的一對。
1940年12月,邱一涵根據(jù)組織安排離開云嶺軍部,取道上海,后輾轉(zhuǎn)前往蘇北抗日根據(jù)地。與袁國平告別時,邱一涵帶著那飽含愛意的信封作為留念,她并不知道這是與心愛之人的永訣。一個月后,皖南事變爆發(fā),袁國平在激烈的戰(zhàn)斗中壯烈犧牲,兌現(xiàn)了“若有100顆子彈,99顆子彈射向敵人,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己”的莊重誓言。邱一涵獲悉兇訊,失聲痛哭。
袁國平的罹難,對邱一涵打擊可想而知,邱一涵把對丈夫的愛深深藏在心間。1945年在淮寶地區(qū),一位同志去看望邱一涵,只見極為簡陋、狹小的草屋一方墻上,懸掛著帶鏡框的袁國平6寸照片,照片的邊框上用毛筆瀟灑地寫著一首短詩,署名“醉涵”。照片、詩句,還有這“醉涵”二字,正象征著邱一涵與袁國平堅貞不渝的愛情,寄托著綿綿的思念。
袁國平犧牲后,由于歷史的原因,長期受到不公正的評價,這對邱一涵更是一種折磨,但他深信自己的丈夫,相信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在抗日戰(zhàn)爭后期,新四軍第四師彭雪楓師長犧牲后,邱一涵安慰他的愛人林穎時說:“我們共產(chǎn)黨人一切都是黨的、人民的,你還年輕,應當從革命事業(yè)中求得安慰,讓我們堅強起來吧!”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語,既是用來安慰林穎,也是勉勵自己。邱一涵把對丈夫的深深思念,轉(zhuǎn)化為工作的巨大動力。
新中國建立后不久,邱一涵和周子昆、項英的親屬分別向黨組織反映,提出要尋找烈士遺骸,并予以正式安葬。這一要求得到劉伯承同志的支持。1955年6月,袁國平和項英、周子昆的遺骸在皖南山區(qū)找到,并轉(zhuǎn)運南京,后被正式安葬于南京望江磯,當時曾名“三將軍墓”,后改稱“三烈士墓”。
1956年,邱一涵因病逝世。葬禮上,宋時輪、唐亮、鐘期光三位上將親自扶靈。邱一涵和丈夫袁國平合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