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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年華黃花塘
作者:趙福敏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23-07-13 瀏覽次數:7827
黃花塘曾是新四軍軍部所在地,周訓昌是陳毅代軍長一家的房東。2020年9月9日,在黃花塘村村部,我們見到了周訓昌62歲的孫子周洪友,聽他講述他家的今昔情況。
黃花塘曾是新四軍軍部所在地,周訓昌是陳毅代軍長一家的房東。2020年9月9日,在黃花塘村村部,我們見到了周訓昌62歲的孫子周洪友,聽他講述他家的今昔情況。
周洪友的祖父周訓昌(新中國成立前去世),是本地的開明士紳,家境殷實,有土地一二百畝,草房10 多間。當年他家是四合院子,堂屋坐北面南3大間,中間客廳,東西兩頭是臥室。1943年1月新四軍軍部移駐黃花塘,陳毅一家就住在他家東頭房。1943年11月25日陳毅到延安參加整風和黨的七大后,陳毅的夫人張茜帶著兩個兒子依然住在周家。
周洪友父母親生前多次講述陳毅一家在周家的往事,有兩件事周洪友記憶深刻。他說:大約是1943年的秋天,我父親周培全成家,陳毅夫婦特地送一幅門簾給我父親作為結婚的賀禮。歲月滄桑,77年過去了,我家都一直珍藏著這幅門簾,直到前幾年才捐給新四軍軍部紀念館。
還有一件事,父母結婚的第二年,我大姐出生。當時張茜工作繁忙,又沒有奶,我母親就給她的小兒子喂奶。后來陳毅的小兒子談起黃花塘的往事,動情地說,黃花塘的老百姓對我有養育之恩。4年前的春天,陳毅的小兒子特地來黃花塘常莊(即現在的黃花塘村)找到了我,對我家的當初義舉表示衷心的感謝。
周洪友回憶:不僅陳毅一家子住在我家,我家還是新四軍衛生部的辦公地點,衛生部辦公用房不夠,就緊靠我家四合院的墻頭搭起了很多小房子作為辦公之用。
在新四軍的熏陶下,我父親也到新鋪的抗大分校學習了幾個月。新四軍北撤時,我父母帶著我2歲的大姐、6歲的叔叔、9歲的姑姑隨新四軍北撤,在過洪澤湖時,因船小人多而翻船,我的大姐、叔叔、姑姑都遇難了,我父母親只好把三位親人弄回家安葬。剛辦完三位親人的后事,國民黨知道我父母親在家的消息,就派兵把我父母親抓起來關在金湖的國民黨大牢里一個多月,受盡了折磨。后經嫁在金湖的姑太多方周旋,才把我父母親保釋出來。多年后,我的家人回憶這不堪回首的往事仍唏噓不已。
周洪友繼續說,大姐遇難后,我的大哥(1946年生)、二哥(1951年生),還有我(1959年生)和妹妹(1966年生)都相繼出生了,這給父母親帶來了較大的慰藉。新中國成立后,我們全家過著簡樸的農家生活。幾十年來,我們家不管遇到什么困難,都沒有找當地政府要求給予照顧,因為我們知道在戰爭年代有許多老百姓為了保護人民子弟兵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而我們家當時僅為新四軍和陳毅一家提供一些居住條件,有什么理由向政府伸手要這要那?
改革開放以來,周洪友的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靠自己的奮斗,目前家庭生活都很好。周洪友說,我于1980年結婚后家庭生活壓力較大,因為要供養兩個女兒讀書。當兩個女兒讀大學時,我們夫妻除種自己的15畝地外,還承包了別人家的15畝地,我們夫妻倆起早貪黑,精心耕作,收入還算不錯,除供2 個女兒的學費外,還略有結余,屬于較早脫貧的村民。
目前,周洪友的大女兒在縣城的小學任教,大女婿是縣醫院一名醫師。小女兒是縣城一家幼兒園的教師,小女婿做老板。當老周說起現在的幸福生活時,臉上露出了燦然的笑容。
在新四軍紀念館文物庫房里,我們看到了陳毅送給周家的門簾。文物管理負責人葉登榮同志和他的助手戴著棉紗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門簾從一個銀灰色的盒子里拿出來,兩人分別提著門簾的上角,同行的文友丁立高忙不迭地拍照。這是一塊紅色的棉布門簾,歲月久遠,略顯陳舊,但卻是戰爭年代軍民魚水深情的見證。
黃花塘鎮蘆溝村,曾是新四軍二師駐地,今年82歲的老人耿如洪曾見過師長羅炳輝。回憶當年,他說:那些當兵的對老百姓十分好,幫助老百姓挑水,種田,和老百姓就像一家人一樣,我還經常看到一位身材十分高大的軍人,常來我們莊上看望那些當兵的人,當時大人告訴我,那是羅炳輝師長,打仗十分勇敢。由于他身材魁梧,行軍打仗時,要用一匹馬和一頭騾子輪換供他騎。我望著這位傳奇人物,真的好崇拜。
耿如洪老人現在居住在蘆溝新建的小區內,抬眼向小區望去,一排排連體別墅整齊地排列在那兒,潔白的墻面給人一種清爽潔凈的感覺,瓦灰色的墻角線勾勒出別墅新穎的造型,高大的小區大門,裝修考究的超市、賓館、飯店、汽車修理廠等服務設施一字兒排在大門兩旁,讓人忘記了這是在老區的村莊,仿佛置身于繁華的都市。特別是村民廣場上,一座明清特色的三層小樓矗立其間,那是省水利廳援助280萬元加上自籌100萬建立起來的“為民服務中心”,既是蘆溝村委所在地,又是村文化活動中心。廣場西南角的休息長廊正面透視圖呈凹字形,廊頂采用仿真的苫革覆蓋,在微風的吹拂下,“苫草”泛著“波浪”,給人一種生態靈動的感覺。
老人感慨地說,真是滄海變桑田啊!當初的荒草地現如今變成美麗居住小區,這是共產黨給我們帶來的幸福!
蘆溝村黨支部書記王天華和鎮老促會會長杜德臣帶我們走進馬路北面的金壽林家,看看這戶普通村民現今的生活狀況。金壽林全家6口人,老金夫婦、女兒、女婿和兩個孫女,孫女一個在南京讀大學,一個在南京讀高中。老金告訴我們,他家富起來也就是近幾年的事,原來他家有40畝地,除了兩個孫女讀書外,有4個勞動力在地里干活,因為沒有種田技術,每年只種一麥一稻,每畝種植成本要花去700多元,每畝利潤也只有600多元,全家6口人,全年收入也就2萬多元,只夠溫飽。3年前,金壽林在村里組織下將40畝土地流轉給種植大戶搞高效農業,每畝每年租金820元,光是土地轉包費就是32800元,比自己種地還賺得多。
老金高興地說,土地流轉給別人,家中4個勞力騰出來又能干別的事。大女婿在舊鋪街上的金吉祥黃金店里打工,現在是帶工的小組長,帶著一個小組常年在上海、浙江、山東等地給金店裝修,月基本工資是6800元,再加上各樣補助,月工資超萬元。女兒在鎮上玩具廠做工,計件每月在2500元。家里的兩層半小樓,一層一間門面租給超市當倉庫,一年租金5000元。幾項相加,家庭年收入在20萬元左右。
老金在給我們算家庭收入的同時,也給我們算一筆支出賬,兩個孫女在南京讀書,每年要花五六萬,人情來往又要花去2萬多元,再加上在家的幾口人吃喝花銷去掉四五萬,這樣一年的收入就去掉一大半。他算完賬以后,笑著對王書記說,在我們家門口要能辦企業就好了,我們年紀大一點的在家門口也能打工賺點錢。王書記說,我們正在考慮建設龍蝦交易市場,設50個攤位,年底交付使用,這樣就可以解決一部分村民在家就業的問題。
在我們聊得比較起勁的時候,老金的老伴走進客廳,熱情地要留我們吃中飯,她說吃的都是自家種的綠色蔬菜。我問王書記這居住小區哪來的菜園?王書記告訴我們,村集體租用農戶土地,租金由村集體出,每戶一分小菜地,這樣就解決了村民的菜籃子問題。
陳毅夫婦送給房東兒子周培全的結婚禮物門簾
在鎮政府吃午飯時,陪同就餐的陳小飛副鎮長、黨政辦主任蔣衛坤等同志向我們介紹了黃花塘鎮脫貧攻堅的情況。2019年年底前,全鎮在庫建檔立卡低收入戶2357戶、6775人,目前已經全部脫貧,22個低收入村全部“摘帽”。鎮政府還建立了防止返貧的長效機制,如2019年投入60萬元,在全省創新試點,與太平洋保險公司合作,設立防貧保,對全鎮失學,因病、因災的貧困人口及時進行保險救助,確保其不致貧、不返貧。
我搜索記憶中的黃花塘,貧瘠荒涼,而今在我眼中的黃花塘卻像是穿上了嫁衣的新娘,盡情綻放花樣年華。放眼望去,田野豐收在望,一片金黃,而不遠處的大雨山上,茶園青翠,滿山飄香。老區變了,在變美,在變富,老區人民正走在脫貧致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