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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黨宣言》中文首譯本的那些事
作者:江波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23-09-14 瀏覽次數:7828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 周年,從某種意思上說,我黨100 年的歷史,是從一本書開始的。這本書就是被稱為馬克思主義出生證的《共產黨宣言》,而將這本偉大著作翻譯成中文的人,名叫陳望道。
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 周年,從某種意思上說,我黨100 年的歷史,是從一本書開始的。這本書就是被稱為馬克思主義出生證的《共產黨宣言》,而將這本偉大著作翻譯成中文的人,名叫陳望道。
此事說來話長。100 多年前的“五四”時期,進步刊物《星期評論》為了適應傳播馬克思主義的需要,擬請人全文翻譯并連載發表《共產黨宣言》。進步人士邵力子得到這一信息后,提出讓理論和語言功底俱佳的陳望道來做這件事。當時,曾留學日本的陳望道剛剛辭去浙江第一師范學校國文教員一職,收到邀請函后,便于1920 年3 月,攜帶《共產黨宣言》日譯本和英譯本秘密回到家鄉浙江省義烏縣分水塘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將這部偉大著作翻譯出來。據說,在翻譯時,陳望道曾將墨汁誤作紅糖,蘸著吃下母親送來的粽子。這個“真理的味道”的故事,至今還被人反復提起。
然而,不巧的是,《星期評論》面臨停刊,《共產黨宣言》連載的計劃無法實現,陳望道十分著急。他將譯稿交給俞秀松,由俞轉送陳獨秀。陳獨秀拿到譯稿后,迫不及待瀏覽起來,當念完最后一句:“萬國勞動者團結起來呵!”(今譯為“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不禁拍案叫絕。他趕緊請通曉日德英法四國語言的李漢俊幫助校閱。為慎重起見,在李漢俊校完后,陳獨秀又再行校勘一番。陳望道的譯文語勢連貫,文字凝練,陳獨秀甚感滿意,遂決定以“社會主義研究社”的名義對外公開出版。
此時,俄共(布)遠東局符拉迪沃斯托克分局委派的全權代表維經斯基正在上海,與陳獨秀等商討創建中國共產黨事宜,其中一項重要任務就是設立一家印刷所,開展馬克思主義的宣傳工作。當維經斯基得知《共產黨宣言》中文版出版遇到經費困難時,當即從帶來的活動經費中拿出2000 元給了陳獨秀。
1920 年8 月,這本由陳望道翻譯的第一個中文全譯本《共產黨宣言》,在上海拉斐德路成裕里(今復興中路221 弄)12 號一個剛開張的名叫“又新”的印刷所正式問世,首版共印1000 冊。全文用5 號鉛字豎排,共計56 頁。每頁長18 厘米,寬12 厘米,比現今的小32 開略小,顯得玲瓏精致。封面印著紅底的馬克思半身坐像,畫像上方印有“社會主義研究小叢書第
一種”“馬格斯、安格爾斯合著,陳望道譯”等字樣。封底印有“一千九百二十年八月出版,定價大洋一角,印刷及發行者社會主義研究社”等字樣。
由于時間匆忙,排版疏漏,封面書名《共產黨宣言》被錯印為“共黨產宣言”,文中也有20 余處訛字。這1000冊的錯版書,遂全部贈閱。1920 年9月,再版重印1000 冊,把書名改正過來,同時封面也換成了藍色馬克思頭像。因此,人們常稱首版《共產黨宣言》為“紅頭本”,再版為“藍頭本”。
目前,這一“紅頭本”在國內僅有11 本,分別收藏于上海中共“一大”紀念館、上海魯迅紀念館、上海圖書館、上海市檔案館、中國國家圖書館、中國國家博物館、北京市文物局、溫州市圖書館、上虞檔案館、延安革命紀念館和山東東營市博物館。作為“國家一級文物”,均成為這些收藏單位的“鎮館之寶”。當然,不少收藏單位都參照上海魯迅紀念館的做法,將這本書用恒溫恒濕保存,真品藏于內室之中。普通人在櫥窗中見到的,都是“高仿真”復制品。
話說山東東營市博物館怎么會有這一首版的《共產黨宣言》中文首譯本呢?據記載,1975 年山東省廣饒縣文物管理委員會派人到革命老區劉集村征集革命文物,許多人把戰爭年代使用過的梭鏢、鐮刀、鐵剪等獻了出來。一位84 歲的老人劉世厚把自己家保存的當年村民學過的那本“大胡子的書”也拿了出來。由于藏存時間久、保存條件差,這本書破損比較嚴重,封面上的圖文已變得暗淡不清。文管委馬上派人帶到上海核實,最終確認就是1920 年出版的陳望道翻譯的《共產黨宣言》中文版的第一個版本。這也是這一版本新中國成立后的最早發現。
陳望道先生工作照
1926 年春節,在濟南工作的女共產黨員劉雨輝回家鄉廣饒縣劉集村探親,臨別前將張葆臣贈給自己的這本《共產黨宣言》和一些進步書刊,交給了村黨支部書記劉良才。劉集村黨支部是1925 年在劉良才的家中秘密成立的,這也是中國最早的農村黨支部之一。從此,這本《共產黨宣言》便在廣饒劉集這個偏僻的村落扎根、開花、結果,經歷了不平凡的50 個春秋。
以前,學術界對陳望道的譯本究竟參照的是日譯本還是英譯本有爭論。陳望道自己不同時期的回憶也不一樣,既說過是從日文本轉譯的,也說過主要是英譯本。有的學者認為陳望道譯本中不少名詞的后面都用英文做了標注,這說明其在翻譯中主要參照了英譯本。其實,這個結論忽略了日譯本中也有英文標注,而且標注的詞語與陳望道譯本高度一致的事實。
此外,通過研讀還可以發現,陳望道只翻譯了引言及4 章正文,并不包括7 篇序言。熟悉《共產黨宣言》的都知道,《共產黨宣言》公開發表后,馬克思、恩格斯沒有對這一歷史文件作過修改,而是隨著實踐的發展,通過寫序言的形式或寫其他文章來發展《共產黨宣言》的思想。
在1872 年至1893 年20 多年時間里,他們為不同版本的《共產黨宣言》先后寫了7篇序言,即1872 年德文版序言、1882 年俄文版序言、1883 年德文版序言、1888 年英文版序言、1890 年德文版序言、1892 年波蘭文版序言和1893 年意大利文版序言。
前兩篇序言由馬克思和恩格斯合寫,后5 篇序言由恩格斯一人創作。在每一篇序言中,作者都結合當時社會經濟、革命斗爭形勢和政治狀況等方面的新變化,對原來的思想作了新的補充和新的發展。因此,這7 篇序言成為《共產黨宣言》不可分割的有機組成部分,也是今天我們學習《共產黨宣言》不可缺少的重要文獻。
盡管少了7 篇序言,但陳望道的中文首譯本意義仍十分重大,在中國歷史上發揮了極其重要的思想引領作用。正如魯迅先生在讀到陳望道送給他的《共產黨宣言》中文首譯本后所稱贊的:“埋頭苦干,把這本書譯出來,對中國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