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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導彈部隊排啞彈——記來自蘇北老區“忠誠使命的高原火箭兵”盛德華
作者:孫加永 王繼濤 劉新林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14-04-09 瀏覽次數:7865
他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被戰士們親切地稱為“啞彈克星”。他從事排彈工作七年,帶領戰友在戈壁荒灘徒步闖行1300多公里,探索彈著面積1500多平方公里,發現并排除啞彈多枚。
二炮司令員靖志遠上將(右)授予盛德華榮譽稱號
他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被戰士們親切地稱為“啞彈克星”。他從事排彈工作七年,帶領戰友在戈壁荒灘徒步闖行1300多公里,探索彈著面積1500多平方公里,發現并排除啞彈多枚。
他戍邊17年,先后兩次榮獲全軍優秀士兵人才獎,被解放軍四總部聯合表彰為“全軍愛軍精武標兵”,一次榮立一等功,兩次榮立三等功,三次被上級黨委評為優秀共產黨員。連續九年被評為優秀士官。2010年5月,二炮司令員靖志遠上將、政委張海陽上將聯合簽署命令,授予他“忠誠使命的高原火箭兵”榮譽稱號。他就是二炮駐青海某部訓練場三級軍士長(五級士官)、陣管班班長盛德華。
盛德華的家鄉蘇北大豐市曾是新四軍八路軍勝利會師的地方,他的祖父盛志仁抗戰時期曾在新四軍創辦的軍工廠當過工人,爺爺給他留下許多新四軍的故事。1993年12月,盛德華放棄在私營企業當機修師傅的豐厚待遇,毫不猶豫地報名參軍,來到二炮駐青海某部成了一名火箭兵。
常常上演《拆彈部隊》角色
何謂啞彈?二炮部隊的啞彈,就是部隊訓練和試驗發射中產生的個別未能正常爆炸的子母彈子彈頭。在世界各國的導彈武器試驗中,母彈解爆后,都可能有個別子彈頭未能正常引爆。它們有的散落地表,有的鉆入地下,于是就形成了啞彈,隨時可能爆炸。如果仍由它們“霸占”效應場,就無法進行后序的毀傷效應評估。因此,挖排啞彈,就成為效應場一項既神秘又危險的重要工作。
看過美國大片《拆彈部隊》的人,都會為那驚心動魄的場景所震撼,但它只是一場電影秀,而盛德華時常經歷著那真實的場景。作為二炮第一個直接承擔啞彈挖掘排除任務的操作手,每次作業,盛德華都要穿上只有在電影里才見到的臃腫的重達12公斤的防彈服,戴上密不透風的近兩公斤重的防彈頭盔。夏天,戈壁地表溫度高達56攝氏度,作業一次,盛德華全身上下就跟在水里泡過一樣。
2004年5月下旬,盛德華第一次執行啞彈挖掘排除任務。在完成彈道方向確認、畫出方向標識、探明導彈侵徹度等繁雜程序后,他駕駛防爆挖掘機小心翼翼地展開排彈操作。他手握操縱桿,接近彈坑、鏟斗調平、鏟齒垂直、對準標識、下鏟挖掘,三個小時后,終于挖出了啞彈。
當啞彈挖出后,同志們才發現這枚啞彈距鏟斗右側內壁僅10厘米,如果下鏟時稍有偏差,如果鏟斗插入時稍有抖動,如果提升鏟斗時搖擺,都有可能引爆啞彈,后果不堪設想。
在靶場,盛德華不僅擔負著啞彈挖掘排除任務,還要在每次導彈落地后,第一時間獨自駕駛吉普車進入核心爆區,為搜彈分隊和科研人員開辟“綠色通道”。在和平年代,這項任務的艱險程度可想而知。按規定,他必須憑著直覺和肉眼觀察,迅速找出一條進出靠近標靶和爆心的安全通道,并在確認有啞彈的地方插上紅旗,提醒后續的車輛人員繞行,不能有絲毫差錯。
盛德華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還把“獨門絕技”毫無保留地傳授給身邊戰友,帶出了120余名能夠熟練掌握特種車駕駛與維修、啞彈排除等技能,勝任信息化轉型需求的技術骨干。二炮某基地政治部主任高海華說:“盛德華常年扎根荒蕪人煙的西部高原戈壁,在鮮為人知的啞彈挖排崗位上笑對生死,為我軍常規導彈戰斗部改進和二炮部隊核心軍事能力提升作出了無法替代的重要貢獻。”
他摸透了啞彈的脾氣
盛德華入伍后最早從事挖掘機駕駛業務。2004年他主動申請到剛組建的試訓基地效應場參加啞彈排除工作,因為他從事的專業與啞彈排除專業需要的技術非常相近,二炮當時還沒有一名專業的啞彈挖掘排除操作手。
導彈戰斗部在解爆后形成的啞彈,性能很不穩定。二炮當時還沒有一套專業的啞彈挖掘操作規程,在駕駛防爆挖掘機挖排啞彈的過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觸發引信引起爆炸,造成人員傷亡。
為了更好地了解裝備性能,熟悉裝備操作,盛德華就用普通挖掘機代替防爆挖掘機,用以前廢舊的彈殼模擬啞彈進行操作。在無教材、無教員的情況下,他從最基礎的專業學起,從最基本的技能補起。為研究彈頭在各種條件下的爆炸毀傷效應和落地后的運動軌跡,他找到專家求教,了解各種彈頭的性能和彈道數據的變化規律。后來他編寫的《啞彈排除操作規程》,填補了二炮啞彈挖掘排除軍事訓練教材的空白。
多年來,盛德華有個習慣:每次執行完排彈任務,都把其中的關鍵環節記在一個小本子上,一有空就翻出來琢磨,從看似偶然的細節中捕捉靈感。本子漸漸變厚,啞彈在他面前慢慢變“乖”。他總結出的一套找彈洞、探彈道、看彈跡“三結合”的找彈方法,在歷次任務中屢試不爽。別人找不著的啞彈,他到彈著范圍轉上一圈,瞅上一瞅,心里就有數了。一次,上級首長要來視察,還有一枚啞彈沒有排除。為保證首長安全,盛德華奉命帶領戰士連夜排除。他們在彈著區域挖了一個八米深、六米寬的大坑,啞彈還是了無蹤影。盛德華扔掉工具,坐在沙地上深思片刻,隨即用手直接在大坑西側邊緣刨挖,啞彈乖乖現身。原來,這枚啞彈鉆入土層的時候被一塊巨石阻擋,改變了入土方向。盛德華根據石頭上的彈痕,準確判斷出了啞彈的藏身之處。
癡迷排啞彈只因為擔心“它會傷害別人”
筆者釆訪時問盛德華:“既然排啞彈那么危險,你為何還這樣癡迷于它?為什么不選擇離開呢?”他搓著寬厚的手掌,憨憨一笑:“啞彈總得有人排,別人排也會有危險!”是的,他本有很多次機會可以離開,但他一直在堅守。
盛德華入伍17年,他多次面臨進退走留的選擇。2000年,他被調到某團某洞庫擔任溫濕度測量員。洞庫內潮濕、陰冷且易受輻射,是大家都不愿意去的地方。一位老鄉找到他問:“盛德華,你到這里來干什么?”他笑著說:“在哪兒不是干工作,別人不想來,這地方又離不開人,我就在這干吧。”
2005年,盛德華同村的一名青年入伍后正巧也分到了試訓基地,他得知盛德華即將面臨四級士官套改,便勸說道:“村里和你同齡的人,都出去做生意、包工程,好多人車子房子都有了。老家經濟發達,憑你精湛的駕駛技術,找到一份好工作輕而易舉。”盛德華卻說:“我的技術是在部隊學的,如果部隊需要我,我就得留下來好好干。”
2006年5月底的一天傍晚,盛德華駕駛防爆挖掘機在挖掘啞彈的過程中,為了防止啞彈從鏟斗倒下的砂土中遺漏,他冒著危險下車檢查。突然,駕駛倉外側600公斤重、10厘米厚、一人高的鋼門突然脫落,呈扇面向剛下車的盛德華砸來。猝不及防,鋼門砸在他的右腿上,造成右股骨和右脛骨骨折。出院后,單位領導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試圖為他調整一個相對輕松的崗位。他卻說:“新來的同志技術還不過硬,讓他單獨操作我不放心,我這點傷能堅持。”
采訪結束臨別前,盛德華告訴我們,盡管他“癡迷”啞彈,但他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沒有啞彈可以再排。這不是害怕繼續面臨生死考驗,而是沒有啞彈排了,也就意味著我軍的導彈毀傷效應產生了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