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軍》
- 特稿
- 老兵親述
- 尋訪新四軍老戰士
- 中國夢·邊防情
- 多彩軍營
- 昔日根據地 今日新農村
- 海洋島嶼與國防
- 感懷新四軍
- 新四軍詩詞品讀
- 崢嶸歲月
- 綿綿思念
- 將帥傳奇
- 史林新葉
- 老兵風采
- 鐵軍精神進校園
- 我與新四軍
- 紅色景點
- 藝苑
- 連載
- 本刊專訪
- 特別閱讀
- 我與鐵軍
- 新四軍故事匯
《鐵軍·紀實》
《鐵軍·國防》
您的位置: 首頁 > 《鐵軍·紀實》 > 雄師勁旅 > 新四軍挺進縱隊傳奇(連載之六)
新四軍挺進縱隊傳奇(連載之六)
作者:嚴赳 王蓋 責任編輯:黨亞惠 來源:《鐵軍·紀實》 日期:2014-04-14 瀏覽次數:7836
抗戰時期,新四軍在華中大地同日本侵略軍、汪偽軍長期浴血鏖戰,留下許多驚天動地和扣人心弦的傳奇故事,江南新四軍挺進縱隊是其中出師較早、由中共早期黨員在家鄉自發組織起來的一支英雄部隊。她足跨大江南北,征戰蘇中皖東,在完成黨中央賦予新四軍向北發展、開辟蘇北抗日戰場的戰略任務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輿論陣地
陳毅在管文蔚處慧眼識寶,發現辦報人才,為引導群眾,揭露敵人,挺縱創辦《群眾導報》
1939年6月下旬,陳毅又一次來到丹北訪仙橋下山頭村管德輝家。
管文蔚捧著一疊書走進來:“陳司令,我給你找了一些書來,不知你喜歡不喜歡?”
陳毅高興地說:“三月不讀書,吃肉也無味呀!太好了,這下可以解解饞了。”
他信手拿起《道德經》閱讀著,忽地在這本古籍之中掉下一個小冊子。陳毅撿起一看,是一本油印的刊物:封面的左上角是半圓的太陽,光芒四射;中部偏右,寫著“青年”二字,緊挨著是“半月刊”三個小字;下面是“年月日”,整個封面給人簡潔明快、樸素大方的感覺,尤其是那半圓的太陽,正象征青年如旭日方升,前途無量。
陳毅好奇地翻開閱讀,越讀越覺有味。當讀到“公雞叫,天亮了,大家快起來,打倒日本狗強盜!”時,他連聲贊道:“好呀!確實用了心思。”他又合上書,思索一下,“正應如此!”
管文蔚沒聽清楚,滿腹狐疑地望著陳毅。
“老管,你這兒可有一寶!”
管文蔚好奇道:“我這家當,能有什么寶,陳司令,你在打什么啞謎?”
陳毅把刊物放在桌上說:“你快看看吧!”
管文蔚拿起后,翻看了一遍,也連聲說:“是個好東西,陳司令,您是如何得到的?”
“不是你給我的嘛!就夾在書中。”
管文蔚看到陳毅的笑臉,恍然大悟:“陳司令,是不是我們也要辦報?”
“對頭!快,找個了解情況的人來談談!” 管文蔚一想,說:“服務團的李培根應該知道,找他來吧!”
半小時過去了,警衛員騎著馬,帶著一個年輕人來到司令部。“管司令,李培根前來報到。”李培根看到坐在屋內的陳毅,覺得臉熟,心中一愣。管文蔚說:“這是陳司令,他找你了解一點情況。”
李培根心里異常激動:“報告,陳司令!”
“一路上趕急了吧?快坐下歇一會兒,我們再談。”
“我不累,有什么事,盡管問。”
管文蔚邊把刊物遞給李培根邊說:“就是要問你知不知道它的來歷?”李培根一看就明白了:“這事我清楚。”
李培根的思緒一下子飛到了過去,陷入往事的回憶之中。
七七事變前,這兒的機關、商店、學校里,還不時能看到《申報》《新江蘇報》《揚中民報》,也能收聽到南京廣播。抗戰爆發后,這里的報紙來源斷絕,廣播也無聲無息,揚中人如同瞎子、聾子一樣,與世隔絕。外面的世界怎么樣了?日軍打到哪兒了?這是每一個愛國的揚中人所渴望得到的消息。長久的閉塞,使得一些人,特別是青年人陷入苦悶之中。進步青年朱永茂、袁明福、王德文等人辦起了《青年》半月刊。這是揚中的第一份抗日刊物。
當時,李培根剛回到揚中,在老郎街何家祠堂成立了“揚中青年抗日團”。朱永茂得知后,就找到他,請他對刊物提提意見。李培根一看,拍案叫好:“大哥!你真是雪中送炭。我們正需要這樣一份刊物,不如由青年抗日團來辦。你看如何?”這樣,《青年》雜志就成為青年抗日團的刊物。
《青年》是16開本,白報紙單面油印,開始刻10張蠟紙。份數也是逐步增多,從80份增加到120份,最多達到200份。蠟紙由王德文刻寫,印刷主要是袁明福負責。沒有油印機,連橡膠滾筒也沒有,只好左手拿木條壓住蠟紙,右手執一寸多寬的漆刷輕輕印著。沒有訂書機,就用針線穿訂。為了趕時間,白天干不完,晚上點起小油燈接著干,有時一直干到雞鳴時分。
裝訂好的雜志,一部分由李培根發給青年抗日團的成員,一部分由朱永茂等人發到愛國青年手中。在那精神食糧奇缺的時候,《青年》雖然印得很粗糙,但青年們還是很愛讀,通常是本人看完,立即轉給別人,看到最后,已經破爛不堪。有位老師看到《青年》十分高興,還特地為刊物作了一副對聯:“辦半月刊,用半月刊,后半月當勝前半月;報一天仇,雪一天恥,這一天莫待那一天。”
陳毅打斷了李培根的回憶:“這么好的刊物,為何停了?”
李培根嘆口氣說:“《青年》采用的是油印技術,質量差。最主要的是經費不夠,朱永茂四處籌措經費,很多熱心的青年慷慨解囊,紛紛捐助,少則5角,多則3元,1個月的開支有20幾元也就差不多了。可長此以往,青年們也沒辦法支持。還有一個原因是,倪健殺害了王子清后,朱永茂、王德文、袁明福3人也被迫離開揚中,找部隊去了。”說到這里,他停了一下,問道:“首長,是不是有什么新任務呀?”
陳毅笑著說:“確實讓你猜著了。我們剛剛建立根據地,很多群眾對我們不了解,我們就要主動做好宣傳工作。《論語》講‘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里的‘知之’,意思就是對群眾做宣傳教育工作。我看應改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在當前極其復雜的情況下,我們一定要創辦一份刊物,做好群眾的向導,引導他們走上革命之路。這份刊物不如就叫《群眾導報》。你們看呢?”
管文蔚說:“陳司令想得很遠,讓老百姓讀我們自己的刊物,這有利于根據地的鞏固。李培根同志,這個任務非你不可!”
李培根很興奮地站起來:“保證完成任務。”
陳毅點點頭說:“求戰心切是好事,不過一定要充分估計困難,挑選好人手,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李培根回去后,將辦報的人選,在心中一一過堂,覺得趙良斌是個合適的人選。他師范出身,文字功底深厚,搞過抗日宣傳,又是共產黨員。李培根找到趙良斌,將想法仔細地陳述后,又說:“陳廣生是很好的美工,他原在上海靠畫連環畫謀生,又有辦刊物的經驗,必須把他找過來。你們二人通力合作,把報紙辦好。”
在管文蔚的熱情關心和積極支持下,通過內線人員的協助,趙良斌帶著經費,去到丹徒縣姚橋鎮一家私人開設的印刷店,租用了一臺手搖石印機,并購置了工具、紙張、油墨等輔助材料。一路上,趙良斌風餐露宿,晝伏夜行,歷經千辛萬苦,將設備安全地送到揚中。
陳廣生也在老郎街西南的二圩港黃子堂家,找到辦公地點。經過簡單的修繕,這6間房成為報社的核心,前3間放置印刷設備,后3間作為編輯、謄寫、發行、報務之用。
大家熱火朝天地積極籌備時,陳毅司令從江北返回,途經揚中。他一見管文蔚就問:“報紙辦得怎么樣了?”
管文蔚說:“這個問題,你急,我更急。放心吧,他們還在等著向你匯報呢!”
“報告陳司令!” 陳毅看到趙良斌,問:“李培根同志,你好!這位是?”
“報告,我是《群眾導報》的編輯,趙良斌。”陳毅單刀直入地問:“報紙辦得如何?”趙良斌匯報了創辦《群眾導報》的進程。
陳毅非常高興,“好呀,我們不但要真刀真槍地與敵人斗爭,還要以報紙為陣地,以筆墨作武器,引導群眾,揭露敵人。”趙良斌仔細地聽著,不時在點頭,他對辦報的思路更加明晰。陳毅又詢問了一些具體細節,問道:“還有什么困難嗎?”
趙良斌吞吞吐吐地回答:“在管司令的幫助下,一些困難已解決了,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那我就作諸葛亮,給你借東風。”陳毅幽默地說。
“太好了,我們就等您的這句話,請您大力支持。”
“有什么事盡管說嘛!”
“就是想請您給我們題寫刊名。”
“你這個同志很會做工作嘛!連我也墜入殼中!”陳毅朗聲一笑說:“可此處,無紙筆無墨,不知你可否準備?”
“陳司令,東西我早就帶來了,就怕您不答應。”趙良斌說罷跑到門外,捧了一堆東西,放在桌上,“您看滿意嗎?”
陳毅連聲贊道:“好紙、好筆、好墨呀。”趙良斌把墨磨好,陳毅洗好手,拿起筆,將筆吸飽墨,靜氣凝神,揮毫寫下了“群眾導報”4個大字。“在你們文人面前,我獻丑嘍!不知滿意否?”陳毅把筆擱下,半開玩笑地說。
趙良斌看后,高興得說不出話來,連連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滿意!實在是太滿意了!謝謝您了,陳司令!”
不久,趙良斌主編的八開兩版的《群眾導報》問世了。它3天左右出1期,消息主要由新四軍所屬電臺提供。新四軍挺進縱隊通過它,積極宣傳共產黨的抗日主張,揭露日軍實行“三光”政策的滔天罪行,及時報道戰局發展情況,鼓舞群眾抗日斗志。為了鼓勵揚中婦女,勇敢地沖破家庭的桎梏,走上反帝反封建的道路,他們還特地在一期的頭版,刊登了《告婦女同胞書》,宣傳婦女支持抗日的典型事跡。
《群眾導報》以新穎的版面,豐富的內容,別致的插圖,吸引廣大的讀者,使這張小報在社會各界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敵人卻對《群眾導報》又氣又恨,他們一方面加緊控制與封鎖,一方面派兵掃蕩,想給《群眾導報》來個一鍋端。一次,敵人突然襲擊,情況十分緊急,趙良斌當機立斷,征得贊同后,立即動員民工幫助搬運,將印刷機沉入河底;又在麥田里挖了個大坑,把裝著書報和文件的兩只麻袋埋起來。日軍來搜查,什么也沒發現。1個月后,趙和陳再悄悄將機器撈出來、麻袋挖出來,繼續出報紙。其實,每一次因敵情而停刊、復刊,都有許多預想不到的麻煩,但《群眾導報》仍然堅持了1年多,共出刊100來期。
1940年9月,蘇皖區黨委決定,中共丹北中心縣委與中共澄西中心縣委合并,成立中共(京滬)路北特委。揚中的《群眾導報》和澄西的《前進報》合并,成為中共(京滬)路北特委機關報,仍稱《前進報》。趙良斌任主編,陳廣生任社長兼編輯。在“艱苦奮斗、辦好報紙、爭取勝利”的口號下,他們投入了新的戰斗。
擊落敵機
印著“紅膏藥”的日機肆意地盤旋和俯沖,在揚中被步槍打下來后,聲震國民黨三戰區
揚中的面積不大,只有300多平方千米,但位處江中,扼守長江航道。因此,日本侵略者的偵察機,時常飛臨上空,想搜集新四軍挺進縱隊更多的情報。
1939年夏,新四軍老二團一營以挺進縱隊第五支隊的番號,來到揚中休整,準備奔赴新的抗日戰場。一營到達揚中后,以連為單位分散隱蔽在挺縱司令部所在地老郎街一帶。他們幫助老百姓挑水砍柴,老百姓也給子弟兵送來慰問品,軍民之間魚水情深。
8月10日上午,晴空萬里,藍藍的天上漂浮著朵朵白云。一連戰士在連長彭壽生、指導員蕭治平和副連長姚發生的帶領下,正在駐地東南角的小竹園里學習,一排三班班長李道南和戰士陳秋生,奉命在竹園外放哨。為了保密起見,規定哨兵不準隨便開槍。
突然,天空中由遠而近傳來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小竹園內頓時鴉雀無聲,連長彭壽生敏捷地躍起,走到竹園外,“李道南!”
“有!”
“加強警戒,注意隱蔽!”
“是!”李道南帶著陳秋生找了個有利地點,繼續監視敵機。部隊繼續學習。
日軍由于有制空權,飛機則毫無顧忌地在老郎街上空作低空盤旋,一會兒俯沖,一會兒又拉高,機翼上畫著的“膏藥旗”清晰可見,就連機艙里的飛行員都能看到。一群在街頭玩耍的兒童,被這個龐然大物的怪叫聲嚇得直哭,被家長抱回家中。老百姓紛紛關門閉戶,原本熱鬧的街市,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憋著一肚子氣的陳秋生,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漢陽造,說:“班長,這東西,又來欺負老百姓,太氣人了!”
李道南咬牙切齒地說:“真可惡!”
“班長,咱給它一家伙?”
“好!給它一下,讓它知道我們的厲害。”倆人彎著腰,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飛機航行的軌跡,就悄悄地躲到了飛機即將俯沖的下方側翼,端起步槍,跟蹤著日機。
飛機又一次俯沖,只聽“叭!叭!”兩聲清脆的槍聲,子彈正好打在螺旋槳上,日軍飛機的機翼劇烈搖擺,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聲,拉著黑煙,向西北方向搖搖晃晃地逃去。
連長彭壽生正在給戰士們講授軍事知識,聽到槍聲,吃了一驚,急忙下令:“同志們分散隱蔽,準備戰斗!”副連長姚發生指揮戰士們立即疏散,占領有利地形。
連長和指導員跑出竹園,一查,原來是哨兵開的槍,當即把哨兵換了下來。“李道南,怎么回事,為什么違反紀律亂打搶?”連長批評道。
“報告連長、指導員,日機太猖狂了,飛得這么低,我們實在氣急了才開槍的。是我下令開槍的,不關小陳的事,我請求處分。”
“不,連長、指導員,是我提議開槍的!”陳秋生急忙搶著說。
指導員接著說:“你們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定要遵守紀律。因為你們是哨兵,只承擔警戒責任,開槍暴露目標,會給部隊帶來麻煩,下次不可以冒失!”
“是,連長、指導員!”
“同志們集合了!”在連長的指揮下,部隊繼續集中上課。
上午11點多了,炊事員已把飯菜做好。突然,軍號響起。“一連全體集合!”戰士們飯也顧不得吃,迅速集中,小聲地打聽什么任務。
“同志們,上午我們打的飛機,已掉在三茅鎮北面長江邊上,營長命令我們收拾飛機!一排由姚發生同志帶隊,二排由我帶隊,三排由蕭治平同志帶隊,出發!”連長彭壽生結束了簡短的戰前動員。
聽說要收拾日軍的飛機,戰士們情緒十分高昂,盡管餓著肚子,還是一鼓作氣跑了十幾公里,就連平時體質差的戰士也沒有掉隊。
1個小時后,部隊已接近江邊,正準備找老百姓問情況。突然,從木橋港西北角的圩堤上,打來一梭子機槍子彈,沖在最前面的1個戰士應聲倒下。
“一排散開,準備戰斗!”副連長大聲命令,戰士們迅速由行進隊列轉成戰斗隊形,從正面向敵人摸了過去。二排、三排也及時趕到,彭連長立即命令,“二排從左、三排從右,同時跟進,把敵人包圍起來。”形成了馬蹄形包圍圈后,一排長大喊:“繳槍不殺!”埋伏在圩堤上的兩個日軍飛機駕駛員,見勢不妙,扔下機槍就跑。
“一排一班留下,用日軍丟下的機槍,嚴密警戒江面,看是否有日軍的行動。”一連長轉身又說:“同志們!大家散開,一定要仔細地搜,要趕在敵人增援之前,找到飛機,逮住兩個日軍飛行員。”
戰士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雙管機槍,盡管很好奇,但為了完成追捕任務,還是迅速散開,在江邊蘆葦灘中搜索前進,很快就在一條小“夾槽子”(即小水溝)里找到了飛機。只見機頭朝東南,尾向西北,歪墜在溝里。
“這就是飛機呀!這鐵疙瘩怎么會飛上天呢,真怪!”戰士們第一次這么近見到飛機,很奇怪地問。
指導員笑著說:“飛機有引擎,一發動就能飛了。”
“唉!日本人矮,造的飛機也矮。”一個小戰士指著機艙說,戰士們捧腹大笑。原來,小小的機艙是透明的,駕駛室里面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鬼子是怎么進去的?”“怎么找不到門呀?” 戰士們七嘴八舌地圍著飛機打轉轉,“連長,怎么辦?”
連長一笑:“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大家快想辦法!”
“我來,”副連長拔出駁殼槍,“你們散開!”“叭!”一槍,機艙蓋被打了一個洞,沒想到這一打,由于震動,蓋門搭扣一松突然開了。“這玩意還真怪!”副連長也笑了。
指導員說道:“鬼子的飛機和他們人一樣,吃硬不吃軟呀!給它來點硬的,它就怕了,自動地開門了!”戰士們哈哈大笑。
一排長鉆進了機艙,把里面的照相機、挎包、航行圖以及能搬得動的儀器、物品都搬了出來。正在大家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擔任警戒的戰士,突然聽到江面上傳來馬達聲,忙喊道:“連長,江上有情況!”連長趕忙站到機翼上一望,不遠的地方駛來了兩艘飄著膏藥旗的兵艦。
情況十分緊急,連長跳下機翼,“一排長警戒,做好掩護連隊撤出的準備!” “是!”一排已快速奔上江堤。“副連長,你負責炸毀飛機!”副連長立即帶領3名戰士,在駕駛室里放上一束手榴彈,引出長拉繩索,系在導火線上,等部隊走出十幾步遠,拉動導火索,“轟!”的一聲,一股濃煙騰起,飛機被炸毀。
爆炸聲使敵人發現了目標,日艦開始炮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陣接一陣……
“同志們快撤上江堤!”部隊撤回到圩堤上架重機槍的地方,發現這挺重機槍缺少支撐腳,射擊困難,又沒有準星,懷疑是日軍飛行員從飛機上卸下來的,想固守圩堤,等待救援。那兩個飛行員逃到哪里去了呢?估計離此不會太遠。連長心想,可千萬別讓鬼子在眼皮底下跑了,他命令:“二排、三排負責監視敵艦!副連長,你帶一排繼續找鬼子,如果他們反抗,就地槍斃!”
不一會兒,一排長在圩堤東南角一條小河木橋下的陰影中,找到了日軍飛行員,大喊“在這里!”副連長和戰士們圍過來,只見日本兵泡在水里,嘴巴和鼻子露出水面,頭上蓋著許多青草,一副狼狽相。是怎么發現的呢?原來,一排長沿著小河搜索時,看到一堆青草浮在水面上,沒被流水沖走,感到有些奇怪,就用刺刀去挑,突然有人哇啦直叫,正是那兩個飛行員。“抓活的!”幾個戰士跳下河,想把他倆拉上來,可日本兵還在水中頑抗,拉了幾次,都沒能把他們弄上岸來。就在這時,又有8架敵機飛來,在圩堤上空盤旋、掃射。無奈之下,被仇恨激怒了的副連長緊急下令:“來不及了,就地正法!”副連長和一排長各放了兩槍,擊斃了這兩個日本兵。
敵機不停地俯沖掃射,壓得戰士們抬不起頭。戰士們肺都氣炸了,異口同聲地提出“打!”連長一聲令下,全連機槍、步槍一齊朝向敵機開火。只見兩架敵機側翼中彈,像喝醉酒似的搖擺著,拖著滾滾黑煙,逃命去了;另外6架,再也不敢俯沖,只是在高空盤旋、打槍。
這一陣空地之戰,也讓江面上的敵艦找到了目標,不停地向圩堤上射擊,迫使指戰員們兩面作戰。這場“陸、海、空”大戰,一直持續到下午四五點鐘,敵機、敵艦才相繼無功而返。一連的戰士們,扛著繳獲的雙管機槍和其他戰利品,以排為單位,開赴三茅鎮集中。
陳毅司令得知擊落日軍飛機的消息后,異常高興。心里想,你國民黨不是一貫誣蔑我新四軍“游而不擊”,并扣發軍餉嘛?這回,我把擊毀的敵機給你送去,叫你謠言不攻自破。于是,他指示管文蔚,派人護送雙管機槍和其它戰利品到江南。
這支由戰士和民工組成的護送隊,渡過夾江到達京滬鐵路,在距新豐鎮據點約7里的小村莊里隱蔽休息。負責人曹參謀和連長蘇進賢,按計劃找到地下交通站和運河交通站,和他們協商約定:由地下交通站,聯系新豐鎮東段守衛鐵路道口的偽軍,請他們掩護過境;運河交通站,負責準備6只渡河的大船。
次日凌晨一點,夜色昏暗,霧氣彌漫,正是過封鎖線的大好時機。曹參謀帶尖刀班開路,蘇連長帶1個加強班殿后,代理指導員徐天培指揮民工運輸。在偽軍的掩護下,部隊迅速通過鐵路,直奔渡口。
部隊登船起錨后,偽軍才開始大聲吆喝:“不好啦!新四軍大隊人馬沖過去了!”同時朝天開槍。日軍聞訊趕來,看到水面有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陣亂槍。曹參謀命令:“民工兄弟們,不要害怕,臥倒不要動。同志們幫助船工劃船。”船一加速,就把敵人的子彈拋在身后了。經過半個小時,船隊到達彼岸,蘇連長帶著尖刀班,搶占岸上有利地形;曹參謀和徐指導員,指揮戰士幫助船工,將船靠岸,把雙管機槍和其他戰利品抬上岸。
“三橋兩蕩”
“三橋兩蕩”地區,士農工商團結緊,既是抗日英豪的水泊梁山,又是挺縱北進的橋頭堡
方鈞的叛變被平息后,陳毅司令踏上了長江北岸的土地。這是新四軍挺進縱隊最早活動的江濱地帶。這里河道縱橫,草蕩相連,地形條件十分利于部隊隱蔽。主要的地名有吳家橋、網子橋、三墩橋和焦家蕩、花家蕩,因此習慣上把它稱作“三橋兩蕩”地區。這個地區從長江北岸突兀伸向江中,恰似一座橋頭堡。久而久之,人們只知道它是新四軍向北發展的“橋頭堡”,卻不知道它的具體地名了。
卻說過江那天,陳毅由管文蔚及參謀和警衛員等人保護,乘坐一條中號渡船,船上備有沙包、機槍;東西兩側,還有兩條大船,掩護陳毅安全渡江。 江北三江營兵站碼頭上,挺縱三、四支隊的負責人早就在等候著。
陳毅上岸后,和惠浴宇、梅嘉生、韋永義、劉文學等人一一握手問好,然后跨上馬,一齊向宿營地馳去。
到達焦家蕩三支隊司令部駐地宿營時,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聽說陳司令來了,焦家蕩的各界人士推舉愛國士紳曹稖侯出面,當晚擺了酒席,為陳毅洗塵。陳毅借此機會,向當地的士紳及各界人士做統戰工作。他要求各界人士,大力幫助新四軍,團結群眾一道,抗擊日本帝國主義。晚飯后,陳毅向集合在廣場上的指戰員講話。他要大家,模范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做好擁政愛民工作,努力學習近戰、夜戰本領。
陳毅在焦家蕩住了3天,管文蔚、韋永義、梅嘉生向他匯報了部隊近況;惠浴宇匯報了江都、泰興、泰縣3縣工委,以及高郵、寶應、興化、東臺、如皋、泰州等地黨組織發展的情況。陳毅聽了匯報后,明確指示蘇北黨工委,要加強統一領導,加速黨的建設和發展。
次日,陳毅和管文蔚等,一起視察了設在網子橋的抗日軍政學校。教育長薛漢揚是從延安陜北公學調來的,由挺縱政治部派他具體負責教學工作。他向陳毅匯報了學校教學訓練情況,并介紹了許多學員的優秀事跡。陳毅聽了連聲稱贊,并指示要把學校進一步辦好。
在吳家橋,陳毅召開了地方人士座談會,還與國民黨江都縣第五區區長杜干全談了話,針對他的實際情況,做了不少思想政治工作。
陳毅走一路,調查一路,宣傳一路。他和中小學教師談共產主義問題,和當地著名的中醫張介仙談繼承和發展祖國醫學問題,和協和鄉的鄉長李康侯談團結抗日問題,和老秀才陸冠南、袁南賓談民族氣節問題。他對不同對象說不同的話,中心都是“團結抗戰”。他學識淵博,平易近人,每一次談話都令人信服。
陳毅到大橋鎮時,還應各界人士的邀請,參加了在鎮上天都廟萬年臺廣場舉行的群眾大會。在這之前,群眾中早就傳頌著陳毅司令員的威名,對他充滿了敬仰之情。因此他們早早地聚集在廣場,翹首盼望能一見陳司令員的英姿。
大橋臨時中學校長俞學增,代表各界人士首先致歡迎詞。他高度贊揚了新四軍挺進敵后,浴血疆場,不怕犧牲的精神,并希望新四軍領導江都人民,抗擊日本侵略者。
陳毅和藹地站起來,以洪亮而清晰的四川口音,首先講了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的抗戰情況,接著講揚州抗御外侮的光榮傳統,談到李庭芝抗元入侵的氣節,史可法抗清殉國的事跡,進而講到日本侵略軍制造的萬福橋、仙女廟等處大屠殺慘案。他號召江都人民團結起來抗日,和侵略者作殊死的斗爭!新四軍愿意和大家一起戰斗,直到最后的勝利! 陳司令員充滿鼓動性的講話引起了一陣陣熱烈掌聲。
陳毅是正確執行黨的統一戰線政策的模范。在“三橋兩蕩”地區,他每到一地,都要求地方黨組織和民運工作隊,要把統戰工作當作沒有槍聲的戰斗來打;每到一地,他都要親自登門拜訪開明士紳、縉紳耆老、文化人士。各界人士只要與他一經接觸,就會為他的儒將風度和淵博學識所折報,都為有他這樣的一位良師益友而自豪。
江都縣第五區區長杜干全,自從陳毅與他談話后,便毅然脫離國民黨,參加革命。協和鄉鄉長李康侯,逢人便說:“我這個國民黨老鄉長,過去連見國民黨區長都拘拘束束。國民黨的縣長對我們不是談話,而是訓話。陳司令卻為官不像官,一點架子也沒有,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實在令人敬佩。”在大橋鎮,陳毅跟法源寺方丈寂光促膝談心,宣傳共產黨的抗日主張,動員一切力量參加抗日斗爭。寂光想到自己是僧人,“四大皆空”,還是不過問國事為好,說:“出家人出家無家。”陳毅語重心長地指出:“出家不出國,國難當頭,匹夫有責,出家人也有責任喲!”寂光連連點頭,表示盡力為抗戰作貢獻。
陳毅不止一次地說:“統戰工作做好了,也抵得上千軍萬馬”。在陳毅、管文蔚、惠浴宇等領導人的不懈努力下,“三橋兩蕩”地區成為抗日英豪的“水泊梁山”。
大橋地區的愛國民主人士,如一張(張壽白)、二袁(袁希伯、袁伯屏)、三山(馬宅山、田山、佘祝山)等紛紛加入抗日行列,做到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槍出槍。這對于新四軍挺進縱隊生根立足,保障供給,擴建地方武裝,鞏固橋頭陣地起到了重要作用。
國民黨鄉長李康侯,動員吳家橋幾十家地主,把收繳的公糧留給新四軍,不送給國民黨江都縣政府。新四軍東進黃橋時,將籌集的3萬多元法幣支持新四軍。
大地主吳子山,在江都縣抗日自衛總團成立時,將家里藏的3支長槍和他最心愛的德國造二膛駁殼槍獻出。
挺進縱隊三支隊有二三百人,過江后沒有給養,每頓飯都很困難。大橋商會會董袁希伯等人,積極幫助籌款,每天捐助大洋百元,解決部隊的困難。他還主動向江都民眾抗日自衛委員會主任惠浴宇建議,征收田畝救亡捐,解決部隊給養問題。他說:“國民黨政府消極抗日,每畝收田畝捐4角,共產黨積極抗日,每畝收田畝捐2角,還不公道嗎?”僅此一項,江都縣河南地區(包括新老洲)即征收田畝捐七八萬元。
吳家橋小袁莊喉科醫生袁伯屏,想新四軍之所想,急新四軍之所急。惠浴宇寫信請他3天內幫辦250套棉衣,以備挺縱部隊御寒之用。3天時間,裁縫無法做出這么多套棉衣,怎么辦?他急中生智,找來幾個心腹,要他們對外保密,帶現金到日偽頑統治的宜陵、泰州等地,秘密購買衛生衣褲。第三天上午,派出去購買的人陸續返回,購買衛生衣褲260套。當天深夜,袁伯屏將寒衣送到聯絡點。事隔不久,惠浴宇到小袁莊來,對袁伯屏風趣地說:“你行醫濟民解病痛,人人尊敬你大先生;你為新四軍送衣解難,我也叫你一聲大先生。”
中閘愛國民主人士佘祝山,經常支持挺縱經費,為新四軍到蘇南地區采購軍用物資,多次掩護新四軍干部脫離險境。
一天,蘇北工委書記惠浴宇,帶著警衛員到吳家橋檢查工作。突然,街上雞飛狗跳,是大橋鎮上的偽軍包圍了吳家橋,挨家挨戶搜查新四軍。這時,惠浴宇正在李康侯家,李康侯已外出辦事,他的妻子李韓氏主動擔當了掩護任務。她要惠浴宇的警衛員裝扮成他的伙計,挑水打柴;要惠浴宇裝成病人躺在床上。偽營長進門時,李韓氏聲淚俱下,說“兄弟”病重不省人事,求營長不要叫弟兄們進來吵鬧,暗中塞了一只金戒指給他。偽營長見錢眼開,立即關照警衛,不許任何人入內。直到傍晚,門口崗哨都未撤。為了能使惠浴宇安全脫身,李韓氏以病“兄弟”要到小袁莊急診為名,找偽營長要來了通行證。結果,惠浴宇被幾名鄉親用大長匾抬著,向小袁莊,揚長而去。
特別黨員
為實現“擊敵、聯李、孤韓”的方針,首先發展魯蘇皖第二縱隊司令顏秀五為特別黨員
新四軍挺進縱隊進入蘇北以后,蘇北有四種軍事力量:日軍居第一位,但只占領縣城和交通要道;韓德勤居第二位,號稱統兵10 萬,占有蘇北廣大腹部地區;李明揚、李長江等地方實力派居第三位,占據泰州、泰縣和泰興即“三泰”地區;新四軍則是名副其實的老四。于是,陳毅遵照黨中央關于“發展進步勢力,爭取中間勢力,打擊反動勢力”的指示,從蘇北的實際情況出發,提出了“擊敵、聯李、孤韓”的發展蘇北方針,其重點是“聯李”。
要聯李,得先找到一個疏通關系的人。惠浴宇在向陳毅匯報時,提到了李部第二縱隊司令顏秀五。他是海州人,與惠浴宇有同鄉之誼。此人比較行俠仗義,早年在上海曾與共產黨的地下組織有過關系。后來在啟東、海門一帶國民黨丁聚堂部當團長。由于國民黨部隊中派系林立,相互傾軋,他又改換門庭,投靠泰州二李,當上了魯蘇皖第二縱隊司令。顏秀五的二縱,在二李部隊中舉足輕重,他的傾向對二李會有一定影響;同時,他也可以利用和新四軍的聯系,提高自己在雙方心目中的地位。
陳毅經過深思熟慮,決定利用這層關系。他問惠浴宇:“是否可以請顏秀五秘密來這里談一談?”
“可以!顏秀五的駐地九里溝,離吳家橋只有20余里,他有1個團的駐地,離我們只有3里。”
惠浴宇對顏部行止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因為上次陳毅曾囑咐過,要注意二李部隊的政治動向,惠浴宇便利用同鄉關系,和顏秀五有過多次接觸,對顏秀五及其部屬做了不少工作,因此約請他來,很是順利。
當晚9時左右,顏秀五只帶了兩名衛士,來到了吳家橋。
陳毅對顏秀五很尊重,請他坐在一張藤椅上,自己坐在床鋪上,管文蔚和惠浴宇坐在旁邊兩張木凳上。
“顏司令,你的夫人和孩子們都好?”陳毅很誠摯地向他問好。
“托福,都很好。”顏秀五站起身來,用很感謝的語氣回答。
“不必客氣!請坐下,我們坐著談。”陳毅把手指著顏的坐椅說。
“聽惠主任說,我軍在這里得到你的幫助很多,我很感謝。”陳毅說,“貴我兩軍團結一致,對蘇北抗戰很有利。”
“幫助不多。我一介武夫,是大老粗,不懂政治,只知道打敵人要團結。”顏秀五已不像開始時那樣拘束,很爽快地說。
“對!團結就會勝利,不團結就會亡國。太平天國因為內部不團結,被外國侵略者和曾國藩打垮了,教訓深刻啊!”顏秀五聽了,頻頻點頭,沒有說話。
“你縱隊有多少人?”陳毅問。
“5000多,我們訓練少,戰斗力不強。”顏秀五謙虛道。
“戰斗力的強弱,是要由許多主客觀條件來決定的,我們的部隊和你們也差不多。部隊一定要在炮火中鍛煉,多積累經驗,戰斗力就會很快提高。”陳毅說的這番道理,顏秀五聽了覺得很實在,很入耳。
接著陳毅又說:“李總指揮的近況好嗎?請你帶個信向他問好!”
“一定轉告!”
陳毅又和顏秀五談了一些其它事情,氣氛很是融洽。陳毅熱情誠摯的態度感染了顏秀五,突然,顏秀五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想請求加入共產黨。”
陳毅沉思了一下,說:“顏司令的要求,我們十分歡迎。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你公開參加共產黨不利于統戰工作,也容易暴露。考慮到你的要求,批準你作為特別黨員吧!今后,你就和惠浴宇同志單獨聯系,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顏秀五聽了覺得入情入理,愉快地接受了陳毅的意見,從此,他成了中國共產黨的一名特別黨員。
夜里10時左右,顏秀五起身告辭。陳毅把顏秀五送到門口,握著他的手說:“回去請代問李總指揮好!”
顏秀五高興地和他的衛士上馬而去,很快消失在朦朧的夜幕中。不久,在顏秀五的請求下,中共蘇北工委派周文在、鮑志椿等同志到顏部開展黨的工作。周文在1925年在上海大學入黨,進過黃埔軍校,參加過南昌起義。鮑志椿30年代初就投身抗日救亡運動,1936年入黨,不久前,才從軍部教導大隊受訓結束,分配到挺縱四支隊任政治處主任,也是一位有斗爭經驗的干部。他們到顏秀五的部隊后,與原在該部工作的地下黨員朱群取得聯系,很快建立了黨的秘密支部,領導顏秀五二支隊的四大隊和五大隊的一部分。
雖然后來顏秀五跟隨李長江,一起投降了日軍,當了偽第一集團軍副司令,但是,他仍然感念陳司令對他們的教誨。
一次,顏秀五又與惠浴宇聯絡。惠浴宇不敢貿然同意,便發電向上請示。劉少奇、陳毅很快回電:可大膽前往。惠浴宇帶著幾名敵工干部來到顏秀五駐地。顏秀五的保鏢荷槍實彈,虎視耽耽。顏秀五惡狠狠地問:“你來干什么?不怕殺頭嗎?”
惠浴宇不動聲色地答道:“是啊!陳司令派我來給你殺頭的。”
顏秀五一聽這話,立刻屏退左右,引惠浴宇到密室傾談。后來,顏秀五不僅向新四軍提供情報,而且在日偽掃蕩時,將新四軍的傷兵醫院和兵工廠,都隱蔽在其據點中。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