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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八路軍爸爸和新四軍媽媽
作者:陳海燕 責任編輯:姚云炤 來源:《鐵軍》 日期:2014-05-16 瀏覽次數:7823
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喜歡站在大沙發上指揮家里人唱歌。爸爸媽媽在我的指揮下,除了唱當時流行的抗美援朝歌曲:“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開紅花呀……”之外,爸爸還常唱《八路軍軍歌》:“鐵流兩萬五千里……”而媽媽就最愛唱《新四軍軍歌》:“光榮北伐,武昌城下……”他們唱得雖然有點走調,節奏還是很準的,聽起來非常有激情有氣勢。這些歌曲伴隨著他們的軍旅生涯已經唱過千百次了,已深深地烙在他們的心上。我聽多了,也漸漸地印在腦海里了。
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喜歡站在大沙發上指揮家里人唱歌。爸爸媽媽在我的指揮下,除了唱當時流行的抗美援朝歌曲:“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地上開紅花呀……”之外,爸爸還常唱《八路軍軍歌》:“鐵流兩萬五千里……”而媽媽就最愛唱《新四軍軍歌》:“光榮北伐,武昌城下……”他們唱得雖然有點走調,節奏還是很準的,聽起來非常有激情有氣勢。這些歌曲伴隨著他們的軍旅生涯已經唱過千百次了,已深深地烙在他們的心上。我聽多了,也漸漸地印在腦海里了。
我長大了,知道八路軍和新四軍是共產黨領導的兩支抗日武裝,八路軍在華北,新四軍在華中。當八路軍的爸爸怎么和當新四軍的媽媽走到一起的呢?我猜想這里面有故事。為了揭開我心中的謎底,我就留心爸爸媽媽交談中的“歷史資料”,探索他們在戰火中的羅曼史。
爸爸陳西民,四川營山人。那里山高嶺陡,百姓貧困。因為家里窮,奶奶省吃儉用送爸爸讀了兩年私塾。一天爸爸背著書包上學路經地主家門前,地主兒子站在門口罵道:“窮鬼娃兒還念什么書!”一邊罵著一邊還放狗來追咬,爸爸的小腿被狗咬得鮮血直流,地主兒子卻樂得哈哈大笑。第二天,爸爸懷揣一個烤得滾燙的紅薯,當地主的狗又竄出來時,便把紅薯拋了過去。狗一口咬住紅薯,被燙得嗷嗷直叫,沒過多久那狗便死了。地主家硬說他家的狗是被我爸爸害死的,逼著爸爸為狗披麻戴孝。爸爸受盡了屈辱,從小心中就埋下了對地主仇恨的種子。
1932年紅四方面軍入川在巴中安營扎寨,擴大隊伍,領導當地窮人鬧革命。爸爸當上了兒童團團長,15歲就加入了紅軍。因為他個子小體力差,兩次翻雪山過草地都是拉著馬尾巴過來的。爸爸跟著紅軍長征去了,地主還鄉團就殘酷迫害紅軍家屬,奶奶被迫連夜遠走他鄉。
在延安,爸爸從事機要工作。1945年1月,爸爸隨王震率領的八路軍三五九旅南下,到達湖北省的大悟,與李先念率領的新四軍第五師會師。當時我媽媽蔡云是新四軍第五師野戰醫院重傷救護所的政治指導員。她十多歲就被賣當童養媳,受盡摧殘。18歲那年冬天,她的哥哥——一個新四軍的聯絡員把她偷偷地接離了婆家,來到新四軍第五師進入黨校學習。這是她人生的轉折點。從一個文盲起步學習文化,接受革命道理,由一個受苦受難的童養媳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和新四軍戰士,她感到是從地獄進入了天堂。她把全部力量投入了組織上賦予她的革命工作。
1945年10月的一個深夜,重傷救護所接收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八路軍重傷員,來人說:“這是在解放唐河縣城中老大哥部隊的傷員,是位紅軍戰士,一定要救活他。”傷員當時還患有瘧疾,傷情加病情,命懸一線。當指導員的媽媽立即組織人員全力搶救,并親自陪在傷員身邊幾天幾夜沒有合眼。傷員瘧疾發作,發燒的時候,媽媽就不斷地用涼毛巾給他冷敷;發冷的時候,媽媽就把他的雙腳暖在自己的懷里。經過半個多月的精心治療、護理,這位重傷員終于逃出了死神的魔爪,又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傷員恢復了健康。是媽媽以大愛挽救了這位八路軍重傷病員的生命。醫患之間的親密接觸,階級的友愛和同志的深情,使他們產生了相互吸引和愛慕之心。
八路軍的傷員康復了,但他所在的部隊已轉移了。于是,經組織上安排決定,演繹了一場“激情燃燒的歲月”,當八路軍的爸爸就這樣“嫁”給了當新四軍的媽媽,戰友成了夫妻。他們從此并肩戰斗,南征北戰,從硝煙彌漫的戰場,到和平建設的崗位奉獻了一生。
如今他們都已故去,按照他們生前的愿望,我們將他們雙雙葬在四川巴中的紅軍烈士陵園里,那里集結了幾千位已故紅軍戰士,我的爸爸媽媽又回到了他們中間,永遠和他們的戰友在一起。
徐君華據(廣州新四軍研究會《會刊》)